“嗯,不奇怪,你畢竟生在內陸,從未見過大海。”雲月兮道。
“是啊,我以前從來沒見過。”
李雲絕感慨道,
“這大海,還真是奇怪,看著到處波濤,沒有路,可又到處是路。”
“你看,那來來往往的白帆海船,自由往來,根本不必循著什麼路徑。”
“隻有快進碼頭時,它們才被人指引,按一定的水路行進。”
雲月兮聞言,莞爾一笑:
“雲絕,你的想法挺新奇。”
“我看這些船工漁民,打小兒在波穀浪尖裏吃飯,估計還從沒想過路不路的。”
“是啊,司空見慣,便不奇怪。”李雲絕沉默了一下,道,“說起路,我曾經以為,我的路,便是‘賺錢’。”
“可我現在,越來越發現,這不是真正的路,或者說,道。”
“哦?道啊……那你的道,是什麼?”雲月兮的心裏,閃過和他的一些往事,便好奇地問道。
“嗯,現在不缺衣食了,便覺得我的道,應該是懲強扶弱,鏟除不公。”
“比如,我現在越來越喜歡給伏魔司做事了,以前,隻想著給一魚兩吃的星上屋攬活兒。”
李雲絕望著碧波無際的大海,悠悠說道,
“而且,這懲強扶弱,鏟除不公,並不分族類。”
“我不會隻懲異族的強、扶我族的弱。”
“我的懲強扶弱,不分族群,不厭異類。”
“本來還沒想這麼多,還是上次雨花穀白十四之事,啟發的我。”
“嗯……”雲月兮想起那次的風波,尤其想起白狼妖一家人的音容笑貌,很是認同,點了點頭。
她溫柔地笑道:
“雲絕,我覺得,你這樣的道,非常好,我也願意隨你,走這樣的道。”
“可是,若是你的朝廷強橫無理,所行不公呢?”
“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會堅持自己的道嗎?”
“這個嘛……”
李雲絕瞥了女孩兒一眼,笑道,
“果然是胡女,才會這麼問。”
“不公便是不公吧,既不分族類,也不分國別。”
“要是咱大宋朝廷不公,那便是朝廷出了問題,我身為大宋子民,也有責任,幫朝廷解決問題。”
“當然,也要我有這個能力。”
“我感覺,就算我再是修煉有成,本事大得不得了,也沒有扭轉朝廷不公的能耐吧。”
對這話,雲月兮沒急著接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於是自己跟月海神空連接時,“看到”的情景,便浮現在腦海裏。
於是又睜開眼,沉默一會兒,她便輕輕地道:
“未必呢。”
“也許有的。”
她笑了起來,清泠雪靨上,泛起好看的笑顏漣漪。
她看著身邊俊朗不凡的少年,笑了片刻,忽然道:
“雲絕,說起異類異族,不如跟我說說,你那個珈蘭的女孩兒吧。”
“是叫‘梅迭蘭’吧?”
“你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啊?這個嘛……”被雲月兮問起,李雲絕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慌。
於是他也有點奇怪,心想:
“咦?我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坦然嗎?也一直覺得我是很磊落的人,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現在被月兮一問,我怎麼有點慌張呢?倒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不對,我沒必要這樣,我理直氣壯啊!”
於是他精神一振,理直氣壯道:
“月兮,我跟她怎麼認識的,不是都給你們說了好幾次了?”
“就是那樣的,就是那麼巧啊,真沒更多的事情可以說啦。”
“哦,總覺得還是有點離奇。”雲月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雲絕又開始有點莫名的緊張了。
雲月兮想了想,又問道:
“那她,會不會是壞人呢?”
“我知道,她是那個新光反抗軍的聖女。”
“可你們漢人不也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那她有沒有可能,是壞人?”
“不可能!絕不會的!”
李雲絕語氣格外堅定地道,
“是不是壞人,我能感覺得出來。”
“她不是的。”
“雖然她們珈蘭國,也有金血女王那樣徹頭徹尾的壞女人,可梅迭蘭的真誠和善良,是實打實的,非常真實和確鑿的。”
“我都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她絕不是壞人!”
“當然她也不是沒缺點。”
“和你們相比,她是熱情奔放了點,動不動就……咳咳。”
“不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珈蘭人的習性便是如此吧,咱們不可因此而覺得她們是壞人。”
“嘻……”
看著他激動的樣子,雲月兮掩口一笑,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