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的那個蛟王,看似大才,其實野心膨脹、逆天行事!”
“到最後,整個南疆妖族,都會被他、被你們這些蠢貨,給全拖下水!”
“你們全都要給蛟王陪葬!你們真是蠢貨!我呸!”
“哎呀!”宏獁立即跳起來,“一個人族走狗、賊罪囚,竟敢罵咱、罵蛟王?!”
“來人!把老子的浸水牛皮鞭拿過來,老子不打爛他這張嘴、就不姓宏!”
他這一暴吼,頓時有手下妖卒,要進堡去拿鞭子。
“慢著——”李雲絕立即抬手阻止。
妖兵停住腳步,轉身看看他,又看看宏獁,有些迷惑。
宏獁也一臉迷惑,看著李雲絕道:“胡校尉,怎麼……”
“宏獁兄弟,不是我心疼他,而是今天還要帶他上路呢,要打出個好歹,倒累得我帶他,走得慢啊。”李雲絕笑道。
“哦對啊!”宏獁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抱歉抱歉!胡大哥啊,兄弟我剛顧著生氣,都差點忘了今天的正事兒了。”
“不要緊不要緊。宏獁兄弟,別說你了,我胡巒脾氣這麼好,剛才聽了也很生氣。”
李雲絕一臉憤然,轉臉看向長右,
“誒唷,長右啊,你真是名不虛傳,都到這會兒了,還能擱這兒,指天罵地呐?”
“你不看看你是誰?還以為自己現在還是副山帥呐?”
“呸!”
“一個叛國叛族者而已!也有臉在這兒亂噴口水?”
“哎,看來石花堡這邊,還沒好好炮製你個夠啊。”
“不要緊,等本校尉,押你到熱風堡,再讓你好好嚐嚐滋味!”
“到那時,再看看你還敢不敢嘴硬,敢不敢誇誇其談、鄙視同族!”
“對對!”宏獁在一旁,連連稱讚,“說得好、說得好啊!說的全是我心裏想的!還是胡大哥會說。”
“長右!你個賊罪囚,到這時候還嘴硬,真得胡大哥把你弄到熱風堡,好好炮製你!”
“胡大哥,到時候,還請您替我宏獁,多抽他幾鞭子,解解兄弟的氣!”
“那當然!”李雲絕傲然道,“宏獁兄弟,你放心,大哥我會替你,多抽他十鞭子!畢竟你我一見如故,十分投緣。”
“一見如故啊……”宏獁仔細理解了下成語的意思,便十分感動。
不僅感動,還挺滿足、帶點驕傲。
“多謝多謝!”宏獁朝李雲絕道,“胡大哥,我宏獁嘴笨,學不會人族這些好詞兒。但有句話我會說:以後胡大哥,有什麼用得著我宏獁的地方,胡大哥您盡管吩咐!”
“好說好說!”
李雲絕揮揮手,便吩咐手下人,上前押住還一臉不忿的長右,踏上了轉運之程。
宏獁是真的心誠,來轉運的這一行人,都走出去好遠,他還站在石花堡前,一臉真誠地目送。
其實他也是粗中有細,不乏智慧。
他知道,正在遠去的這個胡校尉,雖然之前在宋國中的行事,挺古怪,挺荒唐,但真的很有智謀,否則也不會被許多妖族人,稱作“智妖狐”。
真的,妖族中不乏勇士,但智謀之士,真是急缺。
所以這個胡巒,智妖狐之名,已經名聲在外,隨著跟人族戰事的進行,他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所以宏獁今天借這個機會,搭上胡巒這條線,說不定以後飛黃騰達,再也不用做這個破監獄看大門的了。
就算是頭領又如何?
還是看大門的啊!
宏獁做著美夢,甚至想到將來的光輝前景時,都不知道自己嘴角邊,流下了口水。
內心,也隨著美夢的延展,變得越來越膨脹,都已經開始籌劃劃江而治後,自己要當多大的官、占多少個人族美嬌娘了。
這樣的美夢,宏獁做得,一直持續到另一位智妖狐的到來……
另一位一模一樣的智妖狐!
帶著一群傷痕累累的兵卒。
宏獁的美夢,突然碎了,碎了一地……
內心膨脹的美夢,也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張大臉,膨脹了,是被智妖狐就拿他那根浸水牛皮鞭子,給打膨脹了。
宏獁膨脹的大臉,青一塊紫一塊,正是鮮血長流。
再說長右,被一群人押著,正往南走。
一路走時,長右都罵罵咧咧的。
曾經的長右不是這樣的,他是很自矜自尊的名將新星。
隻是,哪怕他修養再好,出身再奇特,當了這麼久的階下囚,還經常被拷打,自不必強求他再壓抑心中的憤恨與怒火。
他自己也不再強求自己,自己跟自己達成了和解。
所以一見天日,又跟這些妖兵妖將接觸,他便不停地罵罵咧咧,宣泄心中的怒火。
不過讓他有點奇怪、也很憋屈的是,這夥押送的妖兵,竟然對他的滿口胡罵,充耳不聞。
漸漸地,他有點心慌了。
這夥妖兵的反應,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