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蘭捕奴隊裏,確實沒有騎士在裏麵,因為捕奴這種事,明擺著缺德,注重名聲的聖光騎士們,在沒找到特別好的借口前,哪怕教廷鼓動,也不會加入。
但珈蘭國中,並不乏武力強大的亡命徒,以及沒落的貴族武士。
珈蘭國的捕奴隊,主要就由這些人組成。
沒落的貴族武士,雖然少,但一旦加入,就會成為這支捕奴隊的首領。
事實上,珈蘭教廷的勢力,派出去的上百支捕奴隊伍裏,業績最好的那個,為首的就是個沒落的貴族武士,叫“奎茲”。
奎茲號稱“魔蛇戟手”,慣用的那把長戟,是祖傳的。
不同於一般長戟有著直來直去的矛尖,奎茲這把長戟的矛尖,彎曲如蛇,揮舞起來也像蛇一樣靈動,不僅可以直刺,還可以橫割,讓對手防不勝防。
所以奎茲這把戟,便叫魔蛇戟,這也是他魔蛇戟手綽號的由來。
至於魔蛇般的矛尖下,倒沒什麼特別,跟其他流行於珈蘭的長戟一樣,一側是個新月形的斧頭,另一側是個鉤刃。
這樣的配置,讓魔蛇戟既能劈砍,又能用鉤刃將敵人從馬上拉下來,正是攻擊手段非常全麵的一把好兵器。
奎茲的出挑,不僅僅因為他善用魔蛇戟,還因為,他的性格真如魔蛇一樣,陰險、殘忍,還不乏暴躁。
如此“文武雙全”,便成就了他,讓他在家族已經沒落的情況下,還能在珈蘭闖出一定的名聲,在教廷用人之際,能被征召。
不僅被征召,以他為首的“奎茲小隊”,還在百來支東侵捕奴隊中,脫穎而出,成為捕奴人數最多、質量最好的那一個!
所謂質量最好,當然是奎茲小隊抓來的宋國子民,青壯年占比很高。
捕奴這種事,跟奎茲的“魔蛇”外號差不多,非常陰冷、殘忍,簡直視奴隸如牲畜。
在珈蘭捕奴隊的眼裏,宋國老百姓,根本不算人,一旦被他們抓到,全都被關在馬拉的木籠車裏,往珈蘭國內教廷勢力範圍運送。
很殘忍的是,運送途中,所有宋國奴隸,全都繩子連串捆著,站直在木籠車裏,頭伸在木籠的上麵。
珈蘭管這叫運人車,但這種木籠車,在大宋國中,就是囚車!
囚車也就罷了,你讓人坐下來,也還成;
但捕奴隊為了節省成本、提高運輸效率,全逼著捕來的奴隸站直、挨緊,這樣一輛木籠車裏,就能裝更多的人了。
可想而知,木籠裏人擠人,幾乎沒有空隙,還要全程都站直,真的遭了大罪了!
尤其珈蘭、大宋交界的一帶,氣候幹燥炎熱,多荒灘、戈壁,少樹蔭,就沒什麼遮擋,烈日炎炎地照著,還人貼人、站直著被運送,簡直比大宋押運的罪囚,還要悲慘十倍!
而在被裝入木籠車前,這些掠奪來的漢民奴隸,還會被捕奴隊鞭打,傷痕累累——最要命的就在這裏:
因為有傷痕,滲了血,一路上就蒼蠅、蚊子相隨;
還有螞蟻爬上身,叮咬傷痕,讓人奇癢難熬,還因為太擠,不怎麼能去抓撓,真是撕心裂肺,情狀淒慘無比!
所以當運送到珈蘭境內目的地後,奴隸經常減員兩三成。
對此,珈蘭捕奴隊根本不在乎。
他們真是把這些奴隸當牲口的。
反正兩國邊境線很長,大宋一方村莊很多,又零落在廣袤的戈壁荒灘大地上,要找到可趁之機捕奴,是很容易的。
並且,這種捕奴,不就是帶著羞辱宋國的意圖麼?死了,就死了吧。
這一日,奎茲小隊,瞄上了一個很好的捕奴目標,是位於沙漠綠洲中的一處村莊,宋國人叫它“清水溝村”。
因為處在沙漠中,清水溝村有點與世隔絕。
最近這裏的村民們,在出村采買時,也依稀聽說西邊的珈蘭人,常來越境搶人。
但聽著也就是聽著了,清水溝村人,總覺得這些事離自己很遠,自己村子沒事的。
卻沒想到,在這個清晨,清水溝村寧靜的氣氛,卻突然被打破,那惡名昭著的奎茲小隊,來了!
麵對精幹強悍的奎茲小隊,綠洲中的小村子,如何能與之對抗?很快村中到處慘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也有七八個壯年村民,奮起抵抗,但很快,拋屍村口。
見此情景,清水溝村人,徹底放棄了抵抗。
很快,在奎茲小隊挨家挨戶地搜索後,有二十八個符合他們條件的壯年少年之人,被捕奴隊繩捆索綁,裝進了木籠車裏。
木籠車內外,血跡斑斑,那都是前人之血。
被裝入木籠車,大部分村人,在哭喊一陣後,也知道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村莊與世隔絕的地理,平時能讓他們躲過大部分災難,但現在,也同樣意味著,他們沒有任何被救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