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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榮華雖然一直想給朱大常發火,但是現在發火又有什麼作用呢?趙豔平好在沒事,而且現在需要人照顧她,罷了罷了,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外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盡量還是少攙和吧。世上最複雜,最千絲萬縷扯不清,理不清的還是這感情,也許這陣子自己將朱大常罵個狗血淋頭,人家趙豔平一覺醒來,倆人又濃情蜜意,好得啥樣的呢。
在鬧矛盾的男女之間,最好不要趁大家都在情緒上的時候傾向哪一方,也許現在說得歡實,一起陪著朋友將那負心人從頭罵到腳,但是人家倆人感情一好,一般情況下,那當初恨不得那人死的苦情人,十有八九都會恨上當初陪著她一起罵那個負心人的朋友呢。
算了算了,說到底這是他朱大常和趙豔平之間的事情,我再說,也是我的意思,對他們不會起什麼作用的。
秦榮華記起曾經的一個叫琴的好朋友,琴的男人背叛了她,琴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幾盡崩潰,但是一會兒和男人好了,一會兒又下決定要離開他,分分合合接近三年,琴的男人依然和三兒混在一起,琴漸漸死心,說是不在乎了,卻每每關鍵時刻,又會打電話來在她的麵前哭訴,問她怎麼辦。她被搞得實在太煩了,給琴說:你現在兩條路,要麼徹底幹淨地離開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要麼忍受,當著什麼都沒有發生,三人共處,等待那男人最終回到你的懷抱裏來!
末了,秦榮華覺得不解氣,加了一句:最後我發現,造成你現在的境況,其實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缺少決斷,又不想忍受,你還想找到第三條路麼?
這話實在有些狠,但是也是真話,結果琴聽了,當場就和她翻了臉,從此再不理她了,多年的好友,由此而成陌路。秦榮華一起到這事,心裏就一絲絲地痛。
在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到底還是少數,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怨婦,而很少怨男呢?
趙豔平要麼守得雲開日出,要麼繼續被朱大常欺騙冷淡,選擇什麼樣的日子,一切還是在她趙豔平的手上啊!
想到這裏,秦榮華冷笑了一下,從床邊站了起來,對朱大常說:
“哎,好吧,現在沒事就好了。明天遵醫生的囑咐,好好給她檢查一下,如果真有什麼影響,一定要堅持住院好好治療,她還年輕,身子受不得震,她還沒有孩子,要是身子被折磨得壞了,那就完了,你一個男人家的,什麼事讓著她一點兒,她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太在乎你了,女人的心思,你咋就一點兒不懂呢?”
秦榮華知道多說無益,但是忍不住還是多說了幾句。
“嗯……好好好,我都記下了,你走吧,回去休息……你放心就是了。”朱大常覺得秦榮華在這兒,除了責怪自己,教訓自己,再不會說其他的話了,再說,他現在根本不想說什麼,他隻感覺到孤獨,清冷,還有對未來的擔憂。
秦榮華再看了靜靜如死人身躺在病床上的趙豔平,歎了一口氣,出了病房,從電梯裏下去,走到醫院門口打了出租車,回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了朱大常和趙豔平。
朱大常的心裏,沒有一絲憐惜,當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他的女人,趙豔平正躺在床上,是那麼和可憐,但是他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朱大常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燈火還算輝煌的夜間的隨城。他的目光定格在那些看起來小小的窗戶上,那些窗戶遠遠看去都成了一個個的小亮點,那些窗戶裏麵,住著一家一家的人,或者住著兩個兩個的情侶,現在,在這個時候,他們的房間該是多麼地溫暖啊!一家人圍坐著,或看電視,或說笑話,或看書,或聽音樂喝茶,家這個港灣將他們緊緊地抱在懷裏,讓他們在疲憊一天之後能夠得到舒緩,奔波一天之後能夠得到休息和恢複。
而現在,自己呢?正一個人在這充滿著藥品味道的醫院的病房裏,照顧著一個濃度酒醉的女人。這個女人的臉上是那麼地慘白,沒有一絲人的氣息,沒有溫暖的笑容,沒有動聽的話語,這屋子裏充斥著絕望和死亡的氣息,他忽然覺得孤獨,忽然覺得害怕,難道,那美好的家庭生活就這樣遠離自己了嗎?原來的家,好似雞肋,但是在這樣清冷的夜裏,也成了讓人懷念的美味。
他看了看趙豔平,有些恨了她起來。
想當初,自己不過是和她玩玩,她卻當了真,還打起了自己家庭的主意,那家庭,雖不是十全十美,但是好歹他回去能夠吃碗熱飯啊!柳依晴經常將那洗腳水端過來給自己洗腳,現在的男人,有幾個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