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陽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死盯著劉念,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

劉念的表情很痛苦:“我不能陪你再玩下去了。柳青陽,這是你交來的第六份非常不靠譜的策劃案,我想,這足夠證明你的能力有限了。就算看在一凡的麵子上,我也不能給你第七次機會了。”

“可你上回還說我進步了!”

“進步,不代表合格。”劉念接過春雨遞給他的一大捆文件,沉得讓他手臂一酸,“你看,這都是我要看的東西,我不能再在你的垃圾策劃案上多浪費哪怕一分鍾——我希望你,給一凡留個台階,盡快辭職。”

柳青陽臉色鐵青。首先,這個人說他的策劃是垃圾。其次,這個人管他喜歡的姑娘親昵地叫一凡。叫了兩次。最後,這個人提到了“台階”,“台階”簡直是比麵子還要丟麵子的詞,一個人要很失敗很失敗很失敗,才需要一個滾蛋的台階。

“別抬出一凡壓我。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嗎?沒關係!二十四小時內給不出讓你滿意的策劃案,我求陳總當眾開除我,讓你笑個夠。”柳青陽說完,轉身就走。劉念的臉色也像柳青陽一樣難看了。首先,這個人在挑釁他。其次,這個人管他喜歡的姑娘親昵地叫一凡。要不是因為和三大集團有太多合約要審,劉念真的想跟他決鬥。

而一凡本人是第二天下午才聽說二十四小時軍令狀的事的,春雨說,劉總桌子上擱了一個倒計時電子屏,現在上麵已經隻剩分鍾那格有數字了。本著關心下屬的態度,陳一凡衝到銷售部,打算看看柳青陽是不是正在破罐子破摔。沒想到柳青陽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陳一凡一把抓住他的肩胛骨,利用推手借力使力的方式,將他硬生生拉了起來。

“我要被你整吐了!”柳青陽揉著眼睛,“我二十四小時沒睡了!”

“寫出來了嗎?”

柳青陽搖了搖頭:“沒有。”

陳一凡沉下臉來。

“但我想出來了——用嘴說不犯法吧?”

“取決於內容的滑稽程度。”

“真挺好的,我覺得。”柳青陽打了個哈欠,“我現在就說吧,別一會兒忘了。”

陳一凡又好氣又好笑,把他推進了小會議室。

柳青陽說:“明德集團一直都在做慈善,是創始人梅道遠定的規則,每一年都會將一定比例的利潤投入公益事業,理想國可以在這上麵做文章。既然理想國是給年輕人的項目,就不妨從年輕人的周邊開始考慮,年輕人本身不需要慈善服務,但是這代獨生子女的父母中,卻有很多失獨老人和獨居老人。”

陳一凡的眉頭稍稍展開一點,她嫌棄地小聲說:“捐款捐物?公益廣告?老齡化社會的主題我們已經做過三次了。”

柳青陽差點翻白眼:“你們是個地產公司!沒錯,地產公司是很有錢,但是除了大把撒錢之外,你們還能做什麼?蓋房子啊!做你們的本行啊!”他用手比畫著,“設想一下,如果有這麼一棟樓,不是你們買來的,而是真正由集團的成員,一磚一瓦地蓋起來的——錢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由明德集團員工親手建好老人院!有人做過嗎?”

陳一凡的眼睛亮了,“沒有。”她和柳青陽異口同聲地說。隻不過柳青陽的聲音裏明顯帶著邀功請賞的驕傲。陳一凡想了想:“宣傳活動的周期有限,買地新建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