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陽抑鬱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陳一凡要退出明德的傳言。他幾乎是第一時間跳了起來:行!他等!他一定得追到她!
六個小時之後,劉念就在自己的手機上,看到了陳一凡在張小同的咖啡館裏和柳青陽拉手、摟肩、收禮物的照片,一度,柳青陽消失在吧台後麵,一會兒又出來了——正常的男人都會意識到,這是一次求愛的過程。盡管他很驚訝於對方如此迅速的調查、跟蹤和偷拍過程,但他更在意的仍然是陳一凡臉上的笑意。
“我以為是什麼好東西,陳一凡和柳青陽見麵是我安排的,”劉念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這種無聊的照片,我就不評價了。”
四大集團的老楊不緊不慢地說:“照片不是給你的,你是否感興趣我們就不感興趣了——看報紙刷微博的人感興趣就行嘍!”
劉念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對那些一直將劉念和陳一凡看成天生一對、金牌搭檔、創業榜樣的媒體、股東和所有崇拜你們的人來說,他們如果知道,你們隻是一對逢場作戲的騙子,還會不會再相信明德高尚的口號?”老宋的聲音從多方通話中傳來,“頭版頭條啊,劉念。”
劉念用手撐著腰部:“直接開條件吧。”
老楊為他鼓了鼓掌:“趕走梅道遠,還有那個姓柳的小混混。”
劉念死死摁著自己的傷口:“我沒有實權,我已經被梅道遠架空了。”
“我們當年能把你扶上明德總裁的位置,現在就能把你推下去。”一直沉默的老張也說話了,“劉念,你知道柳青陽說你什麼,他說你是篡位的大臣,梅道遠才是皇帝。”
劉念看了看手指上沾著的血跡,他的傷口需要換一塊紗布了,可他痛得甚至站不起來。他陷在明德總裁專用的大椅子裏,一動不動。
“我們給你五天時間。”電話斷線了。
春雨敲了敲門:“劉總,如果您現在不回家,那麼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說。”
劉念強撐著站了起來,給她看腰上的血跡:“先幫幫我。”
同樣的話,柳青陽也對梅道遠說了。當他得知四大集團要拿他當小三、要拿陳一凡和劉念的關係炒緋聞的時候,當場暴跳如雷,拿出了柳少飆車的架勢奔到梅家莊搬救兵。那支“梅恒送的”鋼筆端端正正擺在辦公桌上,證明陳一凡至少來過一次。柳青陽臭罵了四大集團一頓之後,懇請梅道遠指點他應該怎麼做。
梅道遠搖搖頭:“這種事我不懂的。”
“開什麼玩笑!”柳青陽尖叫起來,“您不懂?得了吧,您比誰懂得都多!我求求您了,您是布局的人,您是大拿——陳一凡是無辜的,一炒緋聞,肯定是女的受害,她不能背這個鍋。”
梅道遠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她是無辜的嗎?”
“當然了!一凡做錯什麼了?從來沒有!”柳青陽一副指天發誓的樣子,“快點教教我,怎麼才能幫她!”
“你也是無辜的。”
“我願意幫她的!”
梅道遠看著柳青陽亮晶晶的眼睛,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懂,你說的什麼‘女的受害’——”
“——就是說,碰到這種事,大家都喜歡說女的不行,守著劉念這樣的人還出軌,肯定要罵她賤什麼的——”柳青陽嚷到一半忽然停下來了。
“然後呢?”梅道遠含笑看著他。
柳青陽緩緩點著頭:“對啊……要是陳一凡沒出軌呢……”他迅速掏出手機,嬉皮笑臉地蹭到梅道遠辦公桌前,“我能蹭您家的WIFI嗎?”
“密碼是H、E、N、G,大寫。”梅道遠斟了一杯茶,“我的樹葉子衝水,還要喝嗎?”
“喝點!”柳青陽頭也沒抬,給陳一凡發消息。他本來想了一大堆解釋的話,後來全刪了,他想起了那張紙條給他的安慰,一字一字地敲給陳一凡:你的事交給我,天塌下來我頂,不會讓你吃虧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