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冥本是背對著她的,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來,冷聲道:“你去王兄宮中吧,我這宸佑宮容不下你了。”
“殿下莫要生氣了,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初櫻站在門口,儼然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而且是快要被趕出家門的可憐孩子。
夜南冥不為所動,冷眸相對,這樣的態度讓初櫻有點心慌。
“你走吧。”
初櫻滿以為他會原諒自己,卻不料他斬釘截鐵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抬步上前,當著初櫻的麵關上了書房的門。
初櫻吃了個閉門羹,一臉悵然的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書房裏夜南冥不作回答,站在書案前,提筆寫字,麵無波瀾。
初櫻在外麵說了好多好話都不頂用,隻好坐在石階上,等著出來。
她便不信了,他不會出來。
夜南冥悄無聲息的打開門,看著正托著頭打盹的初櫻,眼神微漾,從她身邊徑直走了。
初櫻睡迷糊了猛地一點頭,軟綿綿的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繼續打瞌睡。
采容宮裏,襟離抱著從初櫻那裏騙的桃花釀,看向坐在亭子裏的夜南冥,極不情願的歎了一口氣,抬步過去。
走到他身邊一邊倒酒一邊娓娓道:“自從初櫻住進宸佑宮之後,你便再未來找我喝過酒,今日怎的有興致來找我喝酒了?”
夜南冥端起酒杯,放到麵前,聞了一下,冷笑道:“看來七哥和初櫻關係著實匪淺,竟隻喝她喜歡喝的酒了。”
襟離一愣,忙放下酒壇,“九弟你可別誤會,這酒乃是我之前從初櫻那裏要來的,一直沒舍得喝,今日見你來了,才拿出來的。”
“初櫻的東西竟如此珍貴了?”
襟離頓時詞窮,無奈歎氣:“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子虛烏有之事?”
“七哥對初櫻難道沒存心思?”
夜南冥語氣涼涼,心中不快可見一斑。
襟離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九弟,你何時變得如此善妒了?”
“七哥想多了。”
夜南冥矢口否認,將杯中佳釀一口飲盡,酒香濃烈,腦海裏浮現出初櫻每次醉酒撩撥自己的畫麵。
襟離不以為意,笑道:“嘴硬也無用,這些時日,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九弟你這般模樣了,如果我沒猜錯,定是因為今日在朝堂之上初櫻對王兄講了幾句關心之語,惹惱了你,隻是不曾想到小初櫻竟沒哄好你,還讓你跑到我這裏喝悶酒來了。”
“若是王兄喜歡,接過去即可。”
他說得雲淡風輕,聽得襟離都忍不住責備他了。
“九弟,不是我說你,初櫻豈是能隨意贈與他人的?”
“初櫻見異思遷,不宜留在我宸佑宮。”
夜南冥語氣冰冷,眉宇間盡是不近人情的疏離,若是她不能全心全意留在自己身邊,他便不會留她。
他身邊的人,都不能有異心。
隻見襟離輕嘶一聲,反問道:“你何時見她見異思遷了,難道僅憑她對王兄關心了些就否認了她?”
順勢站起來,看著池中遊魚,信誓旦旦道:“我倒是覺得,她隻是把王兄當做了朋友而已。”
“王兄不必替她說好話,我心意已決。”
“難道你真的想再繼續過以前那種清冷孤獨的生活嗎?如今好不容易有個人替你解解悶,讓你那苦行僧似的生活多些色彩,你倒好,非要把人家往外推。”
襟離有點恨鐵不成鋼,開口反問。
這些年夜南冥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他都看在眼裏,世人皆道他孤傲淡漠,神秘莫測,卻不知他過得有多清苦。
夜南冥不語,自行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看向幽幽夜色,一輪孤月懸掛天空,月華似霧,讓他不由想起那夜在櫻花樹下,那醉人的酒釀,清冽的櫻花香,還有那青絲拂過臉頰的溫柔……
可是一想到她這些日與夜離澈的各種親昵曖昧,心髒便像是插進了一根刺,疼痛難忍。
垂下頭,神情落寞,“她心中無我。”
一聽這話,襟離隻差捶手頓足了,“我說九弟啊,你怎麼就單單在這男女之情上這麼不開竅啊,初櫻心裏隻有你你可知道?”
夜南冥抬頭望著他,眼底閃過一抹光,“七哥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