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澈連連後退好幾步,眸子閃爍,臉上的震驚和痛色同時湧上來,就連身子,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亦不相信方才初櫻去鬼門關走了一遭,自己卻不知道。
“我要見她。”
一邊說一邊抬步就要進去,卻被侍衛給攔了下來。
夜離澈不顧梵聽的勸阻,鐵了心要進去,要進去看看他那麼喜歡的女子現在可是轉危為安了,可是醒了,可是在惦著自己。
“王兄請回吧,原諒臣弟現在不敢將初櫻交於你。”
夜南冥聲線冰冷,不帶絲毫兄弟情義,說完便拂袖進去了。
寢殿裏,阿覓看著熟睡中的初櫻,無奈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晶瑩剔透的水晶丸子,抬起她的下巴,喂了進去。
一邊跟她把脈一邊喋喋不休,“臭丫頭,我讓你來晟州找人,你倒好,人都能認錯,如今就連這條小命,都是人家給你撿回來的,不知你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
見她脈搏平穩,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初櫻雖然得靈氣滋養修成人形,但終究是一個纖纖弱女子,風吹不得,雨淋不得,這可不是個辦法。
而此時相國府,所有太醫一排站在石階下,低著頭,一臉難色。
“你們今日若是查不出四公主到底怎麼了,就都等著明日王上降罪吧。”
說話之人是夜筱珺的貼身丫鬟,氣勢囂張,絲毫沒有把這些太醫放在眼裏。
房間裏,公孫安陽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夜筱珺,臉上沒有絲毫擔憂之色,反倒是有幾分得意。
過了今夜,初櫻怕是再也沒有回宸佑宮的可能了。
那一劑滑胎藥下去,她這輩子怕是都不能體會到為人母親的喜悅了。
“老爺回來了。”
丫鬟在一側提醒道,公孫安陽順勢起來,“過去看看。”
通過公孫奇,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今夜王宮裏都發生了哪些事。
到了大廳,公孫奇正在喝茶,見她來了,本來凝重的臉立馬舒展了,笑將開來,“安陽,怎麼還不休息?”
“安陽擔心公主,所以去看了看。”
公孫安陽上前貼心的跟公孫奇捏背捶腰,儼然一個孝順的乖女兒。
公孫奇似是突然想到了,開口詢問道:“公主的病怎麼樣了,今日宮中沒有太醫,恰巧那個妖女身子不適,得不到醫治,怕是命不久矣了。”
這些都是他在門口聽到的,後麵沒聽完就被侍衛請出去了。
一邊喝茶一邊心裏盤算著如果初櫻真的死了,對大殿下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公孫安陽故意裝作不明白,好奇的追問道:“是說初櫻嗎?”
“除了她還有誰能得到大殿的青睞?”
說到這裏,公孫奇似乎是不怎麼高興,之前明明有機會扳倒夜南冥的,偏偏就因為一個初櫻,夜離澈居然為了她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
公孫安陽哦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種勝利的笑。
宸佑宮
夜南冥回寢殿的時候阿覓正在往初櫻嘴裏喂酒,頓時臉色大變,“住手,你這是在做什麼?”
阿覓被他一聲冷喝嚇得手一抖,一輩子酒全部倒進初櫻的脖頸裏,涼得初櫻微微顫了一下。
神色慌張,但是麵上還是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樣,不慌不忙的收起酒壺,“她身上疼,我就給她喝點酒,緩解一下疼痛,好繼續睡覺。”
說完就順勢站起來,看到夜南冥急忙走到床邊,替初櫻把脈,輕咳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我先去睡覺了,明日再來看她。”
話音還未落,人早就溜了,生怕夜南冥等下怪罪於他。
夜南冥將初櫻臉頰的酒擦幹淨,替她蓋好被子,沉聲命令道:“這幾日都不要讓阿覓進來了。”
“是,殿下。”
鬱塵雖然不太懂,但是也覺得病人不應該喝酒。
不知道阿覓到底給初櫻喂了多少酒,直到第二天初櫻都沒有轉醒的跡象。
一大早,整個宮裏就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有人想害大殿下最寵愛的女子,夜離澈半夜震怒,重華宮上下,全部遭殃,王妃已經被關了禁閉,連王後都趕過去了。
王後到重華宮的時候,衛寒霜已經在院子裏跪了半宿,頭發淩亂,顯然是還在睡夢中被喊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