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從瀧居這裏可以聽到那個她所期望的回答,可是,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你為何想知道這個?”
瀧居修長白皙的手拿著茶杯,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壁,語氣幽幽,和夜南冥倒是有幾分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初櫻失望之意明顯,小聲回了一句:“看看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她說得不清不楚,瀧居也聽得不明不白。
魏瑤光見狀也是遺憾不已,卻又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她性子直得很,沒有那麼多浪漫柔情,自然想不出什麼好聽到話來。
初櫻沒有多待,沒一會兒就起身告辭走了。
瀧居站在走廊上,看著離開的兩個人,神色複雜,帶著些許思忖,他不知道夜南冥身邊什麼時候竟然有一個這麼好看的女子了?而且還掀起了這麼大的波浪?
當真是他久久不曾出山,隔絕了消息?
初櫻剛下山,就看到等在山腳下的夜離澈,兩側是兩隊訓練有素的羽林軍,夜離澈騎在馬上,麵色沉沉望著菩提山,見初櫻從裏麵出來,立馬麵露喜色。
魏瑤光勒住馬,有些生氣,扭頭小聲對正在失神的初櫻說道:“肯定是來找你的,抓穩了,我帶你衝出去。”
“不用了。”
初櫻聲音很輕,但也下了決心,感覺到魏瑤光身子一僵,無奈笑道:“瑤光,我不想躲了,我這輩子隻能是大殿下的人,這是我的宿命,就算跟他在一起我會不自在,會無緣無故想起九殿下,但是九殿下終究不是我要守護之人,我不能一直陪著他。”
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一層水霧,她也不知為何,心裏突然又難受得不行。
“去他媽的宿命。”
魏瑤光性子上來了,她明明知道初櫻很喜歡夜南冥,卻因為中間還有一個夜離澈,而不得不做出自己根本不想要的選擇。
“小仙女兒,你別說什麼守護不守護了,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九殿下?”
若是真的喜歡,她便不顧這麼多,直接帶著初櫻去宸佑宮了。
初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對夜南冥到底是什麼感情,明明木挽歌說的喜歡上一個人的現象她都能在夜南冥身上找到,唯獨差了一份奮不顧身。
一句不知道,讓魏瑤光徹底沒了主意。
遠遠看到夜離澈下馬走了過來,心裏著急,卻又使不上力。
夜離澈站在馬下,望著初櫻,臉上盡是喜悅。
緩緩伸出手,“初櫻,我讓王妃回來了,你隨我回去,可好?”
為了她,他顧不得什麼了,讓衛寒霜繼續留在自己身邊,隻為了她能夠隨自己回去。
初櫻看著他,發絲隨風輕飄,唇不點而朱,可是眼裏的憂鬱之色卻十分的明顯。
魏瑤光整個身子都是緊繃的,五官都快要擰到一塊兒去了,心裏一直默默地祈禱初櫻千萬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
初櫻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伸出了手,輕輕放到夜離澈手心,夜離澈立馬緊緊握住,將她從馬上抱下來,緊緊抱緊懷裏。
“初櫻,不要再離開我了,一刻都不要。”
他聲音沙啞疲倦,殊不知,這兩日,找不到她,他都快要瘋了。
初櫻沒有回答,任由他抱著,心裏五味陳雜。
魏瑤光勸不住初櫻,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夜離澈帶走了。
宸佑宮,鬱塵看著已經知道初櫻回了重華宮卻已經淡定自若的夜南冥,微微歎氣,不敢多言。
夜南冥看著院子裏的櫻花樹已經全部都活了,來年便可以開花了,淺淺道:“鬱塵,你說這樹明天花開初櫻會歡喜嗎?”
鬱塵於心不忍,心裏難受,他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家主子,不是不在乎,不是不難過,隻是無可奈何。
原來所有的平靜,都是痛苦無力的表現。
“姑娘定會歡喜不已。”
他看著滿園的櫻花樹,沉聲回到。
他之前不甚注意,如今一想才知道,原來宸佑宮所有花園院子,全都已經種滿了櫻花樹。
夜南冥也很是滿意,看著幽幽櫻花林,嘴角漸漸爬上絲絲笑意,帶著些許欣慰,“那便好,隻要她歡喜,我心便歡喜。”
鬱塵隻覺得心裏難受不已,再看夜南冥的背影,竟有蕭瑟孤冷之感。
“殿下……”
“讓人在宮牆外麵都種上櫻花樹,我要她即使翻牆過來,也能如眼即是櫻花。”
鬱塵剛開口,便被夜南冥打斷了,或許,他是知道鬱塵要給自己說什麼的。
鬱塵不再言語,轉身去安排了。
院子裏隻剩下夜南冥,獨自立在中間,神色漸斂,恢複清冷孤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