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遵命。”
玄雲抱拳行禮,聲音渾厚有力,說完看了鬱塵一眼,便出去了。
“你去看看重華宮和父王那邊可是有什麼動靜了。”
夜南冥思路清晰,除非有什麼特殊的的原因,不然卿酒斷然不會突然找上初櫻。
想到上次夜修驥看到初櫻時的反應,擔憂之心更盛,但願,隻是他想多了吧。
鬱塵離開後,他命人煮了醒酒湯來,遂進去了。
第二天吃早膳的時候初櫻都還覺得頭暈得很,也沒有多大胃口,夜南冥見狀,幽幽道:“昨日進宮跟貴妃娘娘一起賞花怎還把自己給喝醉了?”
初櫻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便覺得委屈得很:“王爺有所不知,其實我是極不願意喝酒的。”
夜南冥托著聲線哦了一聲,“怕是巴不得多喝兩杯吧。”
“王爺哪裏的話,自從王爺讓初櫻喝酒要適量之後,初櫻便時時刻刻謹記王爺的叮囑,不再貪杯。”
她言語認真,聽起來全然沒有半點欺瞞。
“若是如你所說,既已如此自律,為何還喝了個爛醉才會來?”
夜南冥抬眸,望著她,初櫻一時間竟被問得有些啞然。
仔細回憶了一下,小聲道:“昨日貴妃娘娘說要與我玩成語接龍,王爺又不是不知道,初櫻才疏學淺,怎的玩得過貴妃娘娘。”
“當真?”
“自然是真的,初櫻講了個馬到成功,貴妃娘娘接了個功成名就,初櫻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隻好自罰三杯。”
初櫻大抵是想到了,忙叫苦不迭:“昨日貴妃娘娘說是讓我前去同她賞花,實則是去品嚐那些花了,各色各味,著實是為難死初櫻了。”
夜南冥聽她這麼一說,倒是覺得卿酒好似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之舉,不禁更加疑惑了。
卻也忍不住失笑,他就說為何昨夜酒氣裏那麼重的花香,原是如此來的。
“那貴妃娘娘可又說為何偏偏要邀你去?”
這才是他想知道的關鍵,昨日王上並沒有去卿酒那裏,也就說昨日初櫻是沒有機會跟王上見麵的。
夜離澈這段時間大抵是被初櫻上傷透了心,一門心思都在政事上,連衛寒霜身體不適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衛寒霜從那日被夜離澈羞辱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夜離澈。
她又因天氣突變,偶感風寒,竟一病不起。
這日太醫來的時候,她正在院中曬太陽,帶著絲絲涼意的風吹到她臉上,她竟覺得有些的割臉,這才遲鈍地察覺到似乎是入秋了。
晟州一入秋便一天涼似一天,的冬天真冷。衛寒霜下意識的攏了攏披風,將手伸了出去。
太醫將一方手帕蓋到她手腕處,替她把脈。
“還請王妃多放寬些心啊,身子要緊。”
太醫說這些話已經不是一遍兩遍了,衛寒霜早就聽得膩了,不願意再繼續聽。
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替她看病的太醫是宮中的一把手,年紀輕輕,醫術卻甚是了得。
太醫站起來行了禮,提著藥箱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背後就傳來衛寒霜的叮囑:“還請鄭太醫繼續替我守口如瓶才是。”
鄭立停頓片刻,隻是嗯了一聲,便出去了。
“去問問大殿,今晚可否過來一次?”
她緩聲開口,吩咐身邊的丫鬟去詢問。
丫鬟出去後,她在嬤嬤的陪護下又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可能是突然想到了,繼續道:“去告訴大殿,今日我想與他一起吃餃子。”
嬤嬤也出去了,院中隻剩下她和幾個伺候的丫鬟,都候在一邊,不敢多言半句。
秋天了,一晃她竟要度過第十九個秋天了。
整整十五年了,她待在夜離澈身邊,已經整整十五年了,她四歲進宮,便一直陪著夜離澈。
可是如今,他終究是厭倦了自己,要棄自己而去了。
她眉眼依舊溫柔,眼淚卻止不住的爬了一臉。
夜離澈在書房,丫鬟來問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沒空,以後去。”
連帶著後麵嬤嬤帶來的話,都被他給回絕了。
嬤嬤和丫鬟回去之後,夜離澈停下筆,眉頭微蹙,總覺著衛寒霜今日似乎是有些反常了。
休息片刻,沒有繼續去想,再次提筆,在宣紙上一遍一遍描繪著一個女子的畫像,眉眼跟初櫻幾分神似,那腰間的玉葫蘆卻一目了然。
原來,他並未放下她,即是,她公然逃婚,讓他顏麵掃地。
他卻一如既往地思念她,對她的愛不減反增。
以至於,讓他忽略那個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