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澈站起來,掃了一眼公孫奇的屍體,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一些,都是公孫奇一手策劃的。
初櫻大婚之夜的失蹤,原來真的是公孫奇做的。
梵聽立在一邊,聽得夜離澈沉聲吩咐道:“立馬去調查,本殿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的初櫻,在失蹤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經曆了什麼。
看著梵聽離開,他再看向大殿之上麵無表情的夜修驥,心情情緒萬千,所有計劃好的事情,今日都因為初櫻的突然闖入,全部不能實施。
公孫奇的慘死,初櫻的複仇,對夜南冥說的那些話,縈繞在他的腦海中,讓他一時間,竟不能做出最理智的決策。
而此時郊區的廢棄道觀裏,初櫻摘下麵紗,看著麵前假扮自己的女子,眸色已經清冷一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隻見麵前假的初櫻撕下臉上的麵皮,露出那張有些妖嬈的真容。
眉眼間掛著淡淡的笑意,“目的,隻是覺得好玩罷了。”
“好玩?”
難道告訴自己公孫安陽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看一出戲?
她不是三歲小孩,讓她如何相信?
後子奴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騙人的,隻見她抿著嘴唇挑了挑眉,“難道不可以嗎?好戲才剛剛開始,我隻不過是想多添點精彩的情節罷了。”
她看著麵前已經不能往日而語的初櫻,心中倒也是驚奇,本以為讓她長大的過程會很漫長,竟沒想到,短短的一年時間不到,她就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了。
“你到底是誰?”
初櫻總覺得她並不簡單,而且她臉上那種早已經閱遍人間百態的神情,更是讓她摸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誰?”
後子奴似是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隨即輕笑一聲,臉上的戚戚之色愈見明顯,“一個比你活得久,經曆得多,還比你哭的人。”
“我是誰?”
初櫻再次追問,後子奴肯定是知道她的生世的,不然絕對不會一次次暗示自己。
後子奴抬頭望著她,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是誰呢,你的記憶又去哪裏了呢?”說道一半,她又抬頭,看向外麵的茫茫夜色,宛如黑洞一般,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黃泉路上有一家黃泉客棧,你興許可以去那裏找找,說不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黃泉客棧?”
初櫻驚訝的重複了一遍,她還從未聽說過活人可以進入黃泉的。
“忘川盡頭,便是黃泉了,那路上隻有那一家客棧,去了便可以找到。”
“忘川又在何處?”
“極南之地,有一個劃渡船的老叟,他是專門渡亡魂去黃泉的。”
後子奴說完,人便消失不見了。
初櫻一個人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主人,你真的要去嗎?花辭倒是覺得是她騙人的”
花辭擔憂的詢問初櫻,生怕她一衝動,就真的去了。
初櫻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騙人也罷,不騙人也罷,去看看便知道了。”
“可是小和尚曾經告訴過花辭,說黃泉路是亡人去往地府的道路,上麵惡鬼遍布,我們若是去了,怕是就不能活著回來了。”
花辭膽戰心驚的解釋著,竭力想勸初櫻不要去。
可是初櫻又怎會聽她的勸,如今失去了師父,還沒了夜南冥,她唯一想做的,便隻有查找自己的身世了。
“花辭,你先去圓咭寺住上幾日,等我從黃泉回來就來接你可好?”
她也不想帶花辭去冒這個險。
花辭想都沒想就直搖頭,“不行,主人去哪兒,花辭就去哪兒,就算刀山油鍋,花辭也要陪著主人一起去。”
它自有記憶開始,便是一直守護在初櫻身邊,如今風風雨雨都過來了,若是讓她獨自一人去躲避風險,她是說什麼都不願意的。
初櫻也不強求,帶著她連夜出了城,在城外找了一家農戶住下,農戶一家正在守歲,對除夕夜流落在外的她很是照顧,大抵是看出了她有心事,也異常體貼的什麼都不問。
初櫻裹著披風坐在房頂上,望著天際的皎月,神色哀傷。
這一次,夜南冥當時不會再掘地三尺的找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