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挽歌小姐來了。”
扶桑進來,稟報之後,讓到一邊,初櫻抬起頭,便看到迎麵走來的木挽歌,遂笑了起來,“你來了?”
木挽歌見她眼睛能看見了,不免有點驚訝,隨即又平靜下來,上前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懷中的孩子,“是個女孩吧,長得好像你。”
初櫻臉上的笑意漸濃,滿懷愛意的看著懷中的孩子,眼底盡是不舍。
“給她取了什麼名字?”
木挽歌問道,初櫻頓了一下,隨即淺聲道:“就叫離兒吧,生下來便要沒有爹爹,如今又要跟娘親分離,就叫離兒吧。”
“別說這麼不好聽的話,我最多就是幫你先帶著她,等你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可是要自己來帶的,我還沒出嫁呢,可不願意幫你養孩子。”
木挽歌似笑非笑道,隱隱又透著嚴肅。
初櫻也沒有反駁,而是抬頭看向一邊南莫,“他會跟你一起 ,路上也有個照應。”
木挽歌順著她的目光抬頭看了南莫一眼,嗯了一聲,“都說女子分娩乃是死裏逃生的事情,你為何不派人來知會我一聲,至少我是能幫上忙的。”
“如今我和孩子不都沒事嗎?”
初櫻笑道,並沒有說昨夜的凶險。
“你呀,總是讓我沒有理由去說罵你。”
木挽歌有些無可奈何地笑道,初櫻臉上的笑漸漸的黯淡下去,望著木挽歌,眼睛酸澀難當,“挽歌,日後離兒,就拜托你了。”
木挽歌也被她說得紅了眼,卻又要假裝無事一般,“說這些做什麼,你隻要記得早點把自己的事情做完,然後來接你的孩子便好了。”
“嗯,我知道。”
說完便低下頭,在離兒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眼淚順勢落地她的臉頰上,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感應,忽而就大哭起來,初櫻忙輕聲哄她。
等她稍稍好一些了,便主動鬆開她,“抱走吧。”
木挽歌知她的不舍,猶豫片刻,問道:“不讓她在你身邊多留兩天?”
初櫻立馬搖頭,“留不得了,如今王宮的人定然都已經知道了,他們都容不下我,又怎麼容得下這孩子?”說著,主動將孩子往外推了推,“快抱走吧。”
木挽歌知道晟州表麵平靜,實際上底下風流湧動,著實危險。
不論是王宮中的人,還是宸王府的人,都對初櫻虎視眈眈,如今唯一安全的 ,也隻有帶孩子先離開這裏。
上前將孩子抱起來,有些擔憂的看向初櫻,“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若是有什麼事,就去紫玉軒,老媽媽會幫你的。”
“謝謝你。”
初櫻心懷感動,無奈自己連起身都難,想送他們出門更是力不從心了。
“都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們先走了,你別忘了和我的約定。”
南莫見狀也上前跟初櫻抬手行禮,“夫人,南莫就此告辭了。”
“我的孩子就拜托你們了。”
“南莫一定竭盡所能保護她。”
“那便好,走吧,扶桑,待我送送他們。”
初櫻說話時沉著冷靜,雖然悲慟,卻也盡量不喜形於色。
扶桑看著躺在床上,連翻身都困難的初櫻,對她那種無奈和挫敗感同身受,心疼不已。
若不是迫不得已,這世界上,沒有哪個娘親,願意將自己剛生下來的孩子送走。
“奴婢這就去。”
木挽歌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作勢想起來的初櫻,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初櫻,我們都等著你。”
初櫻跟著笑,隻是這樣的笑,在此情此景中,顯得更加蒼涼無力。
扶桑將三人送上馬車,又將一個包袱遞給南莫,“這是夫人讓我給你們的,說你們一定能用得著。”
南莫接過包裹,打開一看,是銀子,不免有些驚訝,便聽到扶桑解釋道:“你們此去,花銷定然大,先留著吧。”
說完看了一眼木挽歌懷中的孩子,跪了下去,聲音哽咽道:“我家小姐就拜托兩位了。”
說完便在跟二人重重的磕了頭,南莫又跳下馬車,將她扶起來,保證道:“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時辰不早了,快些走吧。”
扶桑抹去眼淚,開口催促道。
她心中大抵是明白的,孩子出生時天象異常,定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