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裏,夜離澈坐在床邊,一夜未眠,握著初櫻的手,始終都沒有暖和起來,他懸著的心,也始終沒有落地。
看著一直都不見醒轉的初櫻,滿是疲倦的眸子閉了一下,又立馬睜開,生怕錯過什麼。
太醫剛替她針灸完,但是絲毫不見好轉。
“殿下,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奴婢守著。”
貼身婢女雲秀見他一夜未眠,上前勸到。
隻見夜離澈立馬搖頭,“不用了,我須得自己守著,方才放心些。”
雲秀見勸不動,又道:“那奴婢命人送早膳來這裏,殿下好歹吃點,身子要緊。”
夜離澈還是搖頭,“現在還吃不下,先不用。”
初櫻還沒有醒,他哪裏有心思吃飯?
雲秀一直勸不動他,無奈之下,隻得退出去,命人先將早膳送過來再說。
夜離澈今日沒有去早朝,這段時間夜修驥總是以各種理由將他軟禁在宮中,想必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去找初櫻吧。
他現在甚至都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初櫻當日早產,王上肯定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所以才會將自己軟禁起來。
這一次,若不是自己手下的人無意間聽到說初櫻在宸王府求夜南冥,他還被蒙在鼓裏。
而此時的養心殿,王上聽著榮安在一旁稟報昨夜發生的事情,麵色沉凝。
整理了一下華服,歎了一口氣,不滿皺褶的臉上說不上風起雲湧,卻也隱隱有些不痛快。
“寡人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但是王上,昨夜 宸王確實沒有出手相救。”
榮安在一旁提醒,聽著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連宸王身邊的人都跪下替初櫻求情了,實在是令人動容。
隻是他活了大半生,也不太明白,之前這宸王如此寵愛初櫻,到如今,怎麼就絕情到這般地步了。
“這倒是挺讓寡人意外的,不好也好,如此一來,初櫻那丫頭,怕是對冥兒也徹底死心了吧。”
王上緩慢說著,轉身往外走。
榮安有些擔心,“可是王上,如今初櫻在東宮,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夜修驥聽到這裏頓了一下,回頭看了榮安一眼,抬步繼續往外走,“就讓她先留在那裏養傷吧,若是能死裏逃生,寡人便放她一條生路了。”
當初與那人的交易,便是放初櫻一條生路。
如今初櫻的狀況也不是那麼樂觀,宮中太醫都被請了去,皆束手無策,如此看來,是生是死,都還說不準。
榮安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又道:“王上,今日太子殿下抱病不早朝。”
”都隨他去吧,寡人猜他肯定還在埋怨寡人。”
夜修驥倒是大度得很,說著說著竟無奈的笑將起來。
榮安忙解釋:“太子殿下一向敬重王上,定然不會埋怨王上的。”
夜修驥知道他是在替夜離澈求情,也不多什麼,不甚在意,早朝去了。
夜離澈不肯用早膳,甚至連視線,都不肯離開初櫻半刻。
太醫在一旁也看得擔憂至極,在雲秀的示意下上前勸到:“還請殿下用早膳吧,若是殿下身子垮了,初櫻姑娘由著誰來照看著,若是初櫻姑娘醒了,見殿下這般模樣,豈不是又要自責難當?”
“太醫說得是,殿下就看在初櫻姑娘的份兒上,吃點早膳吧。”
雲秀上前跟著勸到,這才看到夜離澈有所反應。
隻見他緩緩抬頭,似是在思索,不等雲秀等人上前攙扶,自己便起身走到桌子邊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飯,一邊吃。
看到這裏,周圍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吩咐下去,隨時準備好參湯。”
他要初櫻醒來便可以喝到熱湯。
“奴婢這就名人去做。”
雲秀出去後,夜離澈沒有吃多少,勉強點了點肚子便讓人把東西都撤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整個宸王府,也都是人心惶惶的。
自從昨夜之後,夜南冥便將自己關在寢殿裏,一直不曾出來。
鬱塵一直守在外麵,早膳已經送了三次,眼看著都要到中午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加急信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