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會找初櫻麻煩,實則不然,那藏在眼底的恨意已經出賣了她。
阿彩見梅姨對自家公主這般不尊重,忍不住大聲嗬斥道:“爾等老鴇,見到宸王妃不行禮,還如此出言不遜,當真是嫌活得太久了?”
宸王妃?
梅姨眼神閃爍一下,二話不說忙上前行禮:“不知是宸王妃大駕光臨,多有得罪,還請王妃恕罪。”
如今的宸王妃不顧自己身份,親自來這裏找初櫻,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
“廢話少說,我要見初櫻。”
獨孤清羽並不想跟她多說什麼,開口催促道。
“王妃恕罪啊,我這紫玉軒確實沒有叫初櫻的姑娘啊。”
梅姨也是一臉為難之色,獨孤清羽見此,極其不耐煩的問道:“那你們這裏的新晉花魁叫什麼名字?”
“月兒。”
梅姨如實回答,新晉花魁月兒是如今整個晟州眾所周知的,獨孤清羽不可能不知道。
“我要見她。”
獨孤清羽看了梅姨一眼,自覺眼前這老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見她還想與自己周旋,便直接進去了。
“王妃……”
梅姨還沒開口,阿彩手中長劍就已經架到她脖子上了,嚇得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立馬就閉嘴了。
獨孤清羽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盡是不屑,抬步上樓去了。
剛上樓在走廊上就碰到了迎麵走來的初櫻,立馬停下來。
上一次見到她,是在樓下,和夜南冥在一起。
那一幕幕香豔無比的畫麵,她曆曆在目。
初櫻似乎也沒料到獨孤清羽會突然找到這裏來,但是她確實猜到了,獨孤清羽遲早會來,隻是目前看來,似乎太著急了一些。
兩人就這樣相對而立,四目相視,卻都沒有開口說話。
扶桑見此情形,心中緊張不已,想到自己之前去苦苦哀求獨孤清羽的事情,至今都覺得心有鬱結。
“我隻道是她們看錯了,卻沒想到,姐姐真的在這裏。”
獨孤清羽臉上的笑明顯有些掛不住,卻不願意做沉不住氣的那一個。
她如今是夜南冥明媒正娶的妻子,在這個被世人唾棄的前王妃麵前,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輸。
初櫻臉上漾起淡淡的笑意,聲音一如既往,隻是多了幾分疏離和冷漠,緩聲道:“難不成王妃今日是專門來找我的?”
王妃?
多麼嘲諷的兩個字。
獨孤清羽自覺自己的尊嚴被侮辱了,在宸王府,沒有人喊她王妃,即便會明媒正娶的王妃,夜南冥卻不準任何人喊她王妃。
宸王府,再無王妃。
這句話,是夜南冥親口說的。
他當時隻道是自己在他心中還沒有占據那萬分重要的位置,如今方才明白,哪兒是沒有位置,根本就是他沒有給她留一寸位置啊。
他的心,早就已經被初櫻一一占了去。
看著麵前風華絕代的初櫻,心中的恨意便更多了幾分,可是臉上的笑卻沒有減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原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姐姐了,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姐姐,好久不見,姐姐還是如從前般貌美,倒是完全不像生過一個孩子的。”
獨孤清羽有意無意一句話,直直戳中初櫻心中難掩的傷疤。
初櫻隻覺得腳底一股寒氣,直衝向頭頂,讓她整個人的溫度驟然下降。
樓下梅姨注意到樓上兩人氣氛不對,連忙派人去宸王府通知宸王,畢竟這段時間宸王那麼在意初櫻,一定會來的。
扶桑也注意到自家夫人臉色變了,心中隱隱擔憂,不動聲色的上前靠了一步,讓初櫻不至於毫無依靠。
獨孤清羽看到初櫻的反應,心中不由開始得意起來。
她就知道,不管初櫻現在是以一種什麼身份做著什麼樣的事情,孩子的事情絕對是她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痛。
而她要做的,就是要不斷往她傷口上撒鹽,去揭開她的傷疤,讓她痛不欲生。
初櫻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但是生產留下的舊疾?
她忙上前想要去扶初櫻,被初櫻後退一步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