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他最後變成一堆腐肉好了。”
初櫻沒有留下任何商量的餘地,隨即手中含光劍出鞘,她將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冷眼看著鬱塵,“你今日隻有這兩個選擇,立誓,或者,讓我們兩個都死在你麵前。”
她全然已經將鬱塵逼上了絕路,從不曾掉過眼淚的鬱塵紅著眼眶,噙著眼淚望著初櫻,神情痛苦。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終於是繳械投降了。
顫抖著緩緩舉起手,沒說一個字,都要頓一下,“我鬱塵,對天立誓,若有違背,王爺將永世見不到櫻姑娘,我自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每說一個字,他都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把利刃狠狠的紮一下,以至於說完之後,他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像是用盡力氣一般。
初櫻見他這般模樣,痛苦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劍收起來。
“今晚你們四個就守在藏藥閣外麵,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打擾,王爺醒了之後,會記憶盡失,等他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們便帶他回晟州,重新開始生活,認識新的人,娶新的王妃,甚至是登上王位,隻是切記,世上再無初櫻,關於過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提。”
其實,這才是她要做的。
她用自己,換給了夜南冥一個新生。
“櫻姑娘,你要去哪裏?難道你就忍心離開王爺嗎?”
鬱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初櫻的圈套,她逼自己發毒誓,卻又要徹底從自家王爺生命中徹底消失,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初櫻慘然一笑,“今夜之後,就再也沒有初櫻了。”
說完也不跟他繼續說了,抬步準備離開,卻被鬱塵三兩步上前攔住去路。
鬱塵擋在她麵前,麵露著急之色,“櫻姑娘,你和少主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救王爺,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就算我不說,王爺以後自己記起來了,一定會自責痛苦一輩子的。”
他心中大致已經猜到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辦法,但是肯定和初櫻的生命有關係。
“他不會記起來的。”
初櫻言辭篤定,說完就繞過鬱塵,走了。
鬱塵立在原地,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等冷靜下來,趕緊去找上官木離,卻被拒絕了。
想必上官木離也知道他去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所以避而不見。
初櫻白天整整一日都待在藏藥閣,上官木離一直在樓上準備東西,竹息在旁邊打雜,鬱塵帶著玄風,北齊和霜凝守在外麵。
四個人都各自低著頭,他們知道這一晚是自家王爺的緊要關頭,不得有半點馬虎。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今晚,也是初櫻的生死關頭。
鬱塵心裏忐忑不安,他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有重要的事情要發生,甚至還覺得,今晚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初櫻趴在藥桶旁邊,爭分奪秒的看著裏麵的夜南冥,時不時抬頭看看上麵的上官木離,見竹息一此次把東西都搬進了冰室,想著應該也差不多了。
“櫻姑娘,我須得把王爺搬進去。”
竹息收拾完那邊,出來走到初櫻麵前,開口道。
初櫻立馬站起來,嗯了一聲,“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
竹息禮貌的回了一句,然後就將手上拿著的一小隻藥瓶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進藥桶,下一刻夜南冥渾身就結一層冰。
竹息把東西收起來,從水裏把已經凍成冰的夜南冥拉出來,扛在肩上,朝裏麵冰室走去。
初櫻跟著進去了,此時剛從樓上下來的上官木離見狀破有些不滿的,卻也忍不住跟著進去,在後麵故作輕鬆的打趣道:“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還能這麼積極,你倒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初櫻聽出了他的調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回答。
竹息看了二人一眼,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大抵是還沒有達到他們的境界吧,明明是無比沉重嚴肅的一件事情,可是兩人卻像沒事人一樣,居然還有心情說笑。
他把夜南冥放在冰床上,然後就看到夜南冥身上的冰迅速化掉,但是因為已經在冰床上了,身子也沒有任何影響。
偷偷瞄了一眼上官木離,心想著等下應該夠他難受痛苦的了。
他不明白自家少主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會答應初櫻這個請求,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