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邊,一如既往地等到她睡著了才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站在門口,卻遲遲沒有寢殿。
望著天際一輪孤月,思緒複雜。
殊不知此時晟州東宮裏,夜離澈與他一樣,立在院子裏,望著那一輪皎潔的孤月,思緒萬千。
夜南冥無緣無故消失差不多一個月,再次回來的時候卻是性情大變。
從不喜歡去勾欄酒肆的他,居然頻繁的流連於晟州各大勾欄酒肆之間。
而且,獨孤清羽也憑空消失了。
就像是所有事情,都在毫無預兆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自己的母後已進入殮,隨即母係一族一一被問罪,到現在,隻剩下自己了。
這讓他不得不想起四殿下瀧居母後一族被滅一案,同樣是莫須有的罪名,同樣是快刀斬亂麻,空前的雷同。
因為一些發生得太快,他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王上就像是抓準了時機一般,王後一倒,他就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一掏空了王後的母係一族,包括在朝中的勢力。
而那些在朝勢力,正是自己根基,自己的重要靠山。
如今一一到下了,他背後就像是突然空出來了一塊,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從背後捅一刀。
夜南冥已經明顯表現出了對王位的覬覦,所以說這場王位之爭,必然是個你死我亡的局麵,隻是還沒有到成熟的時機。
“王上,蒼國有人傳來消息,說不久前在蒼國見過櫻姑娘。”
梵聽快步走來,在他麵麵前回稟道。
夜離澈想了一下,回頭看了梵聽一眼,眸色深沉,似是在思考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而且王爺,屬下剛剛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
“說。”
“宸王殿下有可能失憶了。”
梵聽說完又立馬補了一句,“隻是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是屬下今日去宸王府打探情況,無意間聽到宸王府的侍衛小聲談論著失憶的事情,便想著會不會是宸王。”
他僅僅隻是猜測,的是不是真的還沒有得到證實。
夜離澈臉色不由沉了沉,眼中不掩驚訝之色,之前他去找過夜南冥兩次,但是都被鬱塵以各種理由給回絕了,他雖然心生懷疑,但是卻沒有往失憶這件事情上去想。
而且對於夜南冥失蹤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他一直都很好奇,但是礙於那邊消息守得密不透風,暫時還沒有辦法查到。
隻知道夜南冥是從南風仙境回來的,如此說來,倒是有幾分說得通了。
南風仙境的上官世家乃是世上享有盛名的醫藥世家,同時也以與世無爭而聞名於世,夜南冥若是真的失憶了,那必定就是去南風仙境求醫的。
“準備一下,明早去宸王府看看。”
他陷入了深思,越是這樣,他就越要見到夜南冥,才能知道情況的虛實。
說完重新抬起頭,望向那一輪孤月,心中想著,若是夜南冥去過南風仙境,那初櫻是不是也去過?
“派人去蒼國打聽一下消息的虛實。”
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是隻要是跟初櫻有關的消息,他都會去查探一下。
梵聽看著麵前臉色略顯疲憊的夜離澈,想到他已經好久不曾好好休息過了,忍不住心生擔憂,“殿下許久不曾好生休息過了,早些睡吧。”
若是長此下去,身子也吃不消的。
夜離澈嗯了一聲,“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他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過那一輪孤月,似乎從那月亮的影子裏,他可以看到初櫻的蹤影。
東宮的人毫無睡意,宸王府的人也徹底難眠。
鬱塵站在書房門口,看著那一輪明月,思緒沉重,從夜南冥回來到現在,他每天都不停的在紙上憑著印象畫畫,說那是他遺失的東西。
可是每每都是勾勒幾筆,便沒有了後來。
他記不起來,一閃而過的記憶也隻是模糊印象。
這種感覺其實是最為折磨人的,他不斷地跟身邊的人求證,可是所有人的口吻都是一致的,幾乎沒有任何破綻可尋。
將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放下筆,看著窗外的月亮,思緒昏沉。
回來所有的事情都對上了,唯獨最重要的那一塊給弄丟了。
眼中出現前所未有的迷茫,黑色的瞳孔中映出月亮的倒影,好像那裏麵,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