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櫻!”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她,想要去握住她的手,想要一一解釋給她聽,卻不料初櫻抬起頭, 臉上帶著麵紗,隻能看到一雙依舊明亮如星辰的雙眸。
而且從她眼裏,他看出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若是你害怕,我便去跟父王請命,不去了。”
他心軟了,妥協道。
初櫻雖然失憶了,但是她並不傻,她知道,王命難違。
“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夜南冥眸中閃過一抹驚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初櫻嘴裏說出來的,語氣溫柔淡涼,卻如恩愛妻子一般,絮絮叨叨,沒有撒嬌,而是給予全部的理解。
立馬激動得握住她的手,“阿櫻,你放心,我一定盡快趕回來。”
“好。”
初櫻回答的也幹脆,見夜南冥神情閃爍,抬了抬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了下來。
夜離澈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握著她的一隻手就不肯放了,柔聲道:“阿櫻,以後在我麵前,你不用這樣遮著自己,我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陪著你。”
愛!
初櫻心中有些疑惑,倒不是質疑夜離澈對她的愛,而是在疑惑自己。
她現在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人,包括夜離澈在內,她好像都說不上愛與不愛。
沒有再回答,可是當夜離澈試圖揭開她的麵紗的時候,還是被她擋開了。
她還是有所忌憚。
用晚膳的時候,她吃得很少,夜離澈命人做的都是她以前喜歡吃的菜,可是如今她卻沒有多大興趣了,也隻不過像是完成任務一般吃了一碗飯,便不肯再吃了。
夜離澈也不勉強她,隻是讓她如果晚上餓了就一定要命人去做吃的,不要一個人餓著。
初櫻一一答應下來,隻是一旦進了房間,她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朝回來來不及用早膳便去找她了,推開門就看到她正在無比困難的給自己梳著發髻。
就那樣坐在梳妝台前,前麵依舊沒有鏡子,那是上官木離一再強調的,暫時不要讓她照鏡子。
她戴著麵紗,手中的梳子極不靈活,頭發也沒有辦法紮好。
見他進來,她鬆開頭發,熟手將發簪插進去,重新將帽子戴上。
“我來幫你吧。”
他神色一暗,開口說了一句便朝她走去,卻被她一句話給拒絕了,“不用。”
“可是你的頭發……”
“就這樣就可以了。”
她開口回了一句,站起身來,坐到床上去,不再說話。
“阿櫻,你隨我一起去吧。”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初櫻身子一僵,抬起頭看向夜離澈,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不用,我劉在這裏就好了。”
她想到自己在南風仙境的遭遇,若是再頂著這幅樣子出去,肯定會給夜離澈招來麻煩。
而且,若是再被人當做妖怪,她或許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可是夜離澈卻像是心意已決一般,“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不放心。”
與其整日裏擔驚受怕,倒不如讓她跟自己待在一起,雖然說又夜南冥同行,但是兩人現在都失憶了,在加上初櫻麵容盡毀,定然是不會彼此注意到的。
而且,若是真的將初櫻獨自留在宮中,被王上發現了就大事不好了。
見初櫻不回答,他沉聲道:“阿櫻,時時刻刻都要待在我身邊,好嗎?”
大抵是經曆過太多次失去她的痛苦,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要再承受那樣的痛苦了。
初櫻頓了一下,似是在猶豫,但是很快抬眸看著他,有些顧慮的問道:“我這副模樣見不得人,若是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
若是再把她當成怪物,要殺了她,對惡語相向,可如何是好?
“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他開口道,然後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猝不及防的將她攬進懷裏,聲音輕柔,“阿櫻!”
他輕聲喚她的名字,溫柔,思念滿溢。
而此時宸王府,夜南冥已經對著鏡子看了整整兩個時辰了,仿佛勢必要從眉間的朱砂痣上麵看出個所以然來一般。
鬱塵站在一旁,看著如此執著的他,沉默不語,心中卻情緒暗湧。
“阿奴求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