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一個害死了上千人的一個未成形的血魃還有投胎的機會?”
那男人臉上的笑變得得意起來,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倒是覺得這讓他很是自豪。
就好像,這個並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拿來做實驗的對象罷了。
初櫻心中對那孩子現在倒是沒有了多大的恐懼,而更多的,是同情。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竟然會有這樣的父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竟然將自己妻兒的生命當做兒戲。
那女人聽到他這樣說,渾身僵了一下,望著對方的臉上絕望之意更加濃烈。
“當初你說隻要我願意做子母陣的母體,你就會放過小寶,可是你一再食言,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帶走小寶。”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堅決如鐵,大有一種不顧一切的決心。
“你覺得就算今日我放過你們,你們在這世上還有立足之地嗎?你覺得你們能夠躲過天雷嗎?”
那縣丞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或許是因為有十足的把握,知道她們母子逃不了。
其實初櫻現在很好奇,縣丞不是被處死了嗎,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裏,那他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回頭看向夜南冥,隻見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示意讓自己不要說話,先等等再說。
那女人聽到這裏突然就變了臉,將孩子放在一邊,湊上前閉著眼睛吻了他一下,哭道:“小寶,等娘親。”
說完就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鬆開他。
小寶看起來不過一歲左右,坐在地上不停的哭。
初櫻有些為之動容,想著這對母子著實也是夠可憐的。
那孩子哭得傷心,可是那女人也不管不顧,站起身來的, 冷眼看著自己曾經的夫君,她心中後悔萬分,後悔自己當初不顧一切的嫁給他。
本以為他是真心想與自己共度一生,可是後來她才明白,他想要,隻不過是自己和孩子的陰命罷了。
“我當初念你對我一片真心,遂答應嫁給你,如今你既然想將我們母子趕盡殺絕,那也不要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她臉上一片蒼涼,傷心不已。
她的痛苦,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可以體會到。
初櫻看著她,聽著她說的話,隻覺得心口悶得慌,這樣的場景,不知為何,她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男人冷笑出生,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你就算反抗也無用,除非你今日殺了我。”
他言語間滿是自信,那女人不言不語,隻是嚴重的戾氣越來越重。
她乃是雲雨血魃的母體,雖說這一切都是那縣丞一手設計的,但是這麼急她吸收了不少怨氣,所以自然不容小覷。
隻見她張開雙臂,嘴裏開始不停的念著什麼,初櫻聽不大明白,卻不知道此時身後的夜南冥臉色已經變了。
周圍很狂就狂風大作,初櫻躲在少山丘後麵,所以暫時不會受什麼影響,但是那女子的頭發和衣服已經全部被吹得獵獵作響。
尤其是那隨風紛飛的長發,猶如一簇簇海藻,要把對方給吞噬了一般。
隨著她嘴唇不停念念有詞,周圍的風勢更大了,周圍一片渾濁,初櫻抬起一隻手想要擋風,但是下一刻一隻大手就伸到自己麵前,連同著袖子將自己擋了個嚴實。
不知道為什麼,初櫻現在竟然一點都不抗拒他這樣親密無間的抱著自己了。
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和無比排斥抗拒到現在的接受,她就像是在慢慢放下自己的防備,慢慢試著去了解一個之前完全陌生的人,慢慢去試著相信他。
可是這些話她並沒有跟夜南冥說,她也不會說。
不過夜南冥自己感覺出來了,她沒有拒絕自己,甚至是心平氣和的一種狀態。
看著被自己圈在一方小小空間裏一動不動的初櫻,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去用力擁抱著她,就好像自己一不注意,她就會從自己懷中溜走一般。
“你在幹什麼?”
那男人看到周圍開始慢慢有了動靜,整個人瞬間大驚失色,甚至還有些驚恐。
“她在做什麼?”
初櫻也看不明白,小聲問夜南冥。
“召集周圍的厲鬼冤魂。”
夜南冥回答得雲淡風輕,似是根本既不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