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回去之後便寫了一封信,交給黑衣人,讓他送回南風仙境,裏麵便是說著要初櫻離開這裏的打算,也將近期發生事情的在信中做了簡明的交代。
可是信還未出城,便又被人掉了包。
竹息不知道的事,他這段時間寄出的信都早已經被夜離澈掉了包。
書房裏夜離澈拿著梵聽換來的信,裏麵的內容讓他對竹息殺意更加重了幾分。
可是,到底是上官木離身邊的人,暫時還不能殺。
而且梵聽已經打聽到了,當事初櫻身邊的南莫,若不出意外,便就是這個南莫長老。
“梵聽,備馬,去隱玥宮。”
夜離澈幾乎想都沒想就開口吩咐道,隨後自己便將信收起來,抬步往外走。
隱玥宮,南莫回去的時候蕭無衣剛從秋濯房間裏出來,拿得到極致釋放之後的愉悅讓他心情較之昨天好了許多,一邊往回走似乎還在一邊回味。
“長老,南莫長老帶著公主回來了。”
侍衛匆匆來報,蕭無衣臉上幾乎瞬間就變了,“現在在哪裏?”
“已經帶著公主回寢殿了。”
下屬語氣也盡是著急,因為南莫長老和公主的回宮就意味著這隱玥宮,這一次,是真的要易主了。
蕭無衣來不及回去換衣服便匆匆趕過去了,過去了才發現,門口已經跪了許多大臣,可是那寢殿,卻是房門緊閉。
蕭無衣立在諸大臣中間,此時此刻竟顯得有些突兀,那些大臣中,不乏平日裏對他點頭哈腰,依附於他的人,可是今天看到他竟然低下頭去,不予理睬。
“臣等見過蕭長老。”
語氣,一如當年自己沒有代理政事時的疏遠。
蕭無衣宛若雷擊,立在那裏,頭上本不灼人的太陽竟曬得他頭痛欲裂,自己像是一夜失勢,從神龕跌入無底深淵。
後麵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大臣,應當是所有人都出動了吧。
蕭無衣就這樣立在門口,看著那些曾經極力支持自己當及時的大臣紛紛倒戈,相跟著跪了下去,他想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他想發怒,可是這個地方,好像沒有給他任何讓他發怒的機會。
南莫是把一切都算計好了,蕭無衣若是若無其事的稱臣,他便不會這麼著急跟他魚死網破,可是若是他敢說半個不字,抑或是有半點策反之意,他便會借著名義將他徹底鏟除。
蕭無衣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恨,恨南莫,恨那個本就不該出生的孩子。
頭頂太陽溫度越來越高,萬裏無雲,難得的晴天,倒真真是個好日子。
可是對於他來說,卻如同末日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隻覺得自己頭昏腦漲的去,卻又不敢離開。
終於是等到了那扇門緩緩打開,南莫牽著剛睡醒的憐笙站在門口,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猶如祭司回歸一般。
在場的人許久以後都會說,在那天,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們仿佛看到了老祭司的影子。
不知道是對老祭司太過思念,還是因為終於等到了南疆曙光來臨的時刻,在場的一些老臣,竟不覺得濕了眼眶。
南莫牽著憐笙從裏麵出來,看著站在人群中的蕭無衣,麵色沉凝嚴肅。
“公主流落在外這段時間,蕭長老代理政事,讓南疆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實在是功德無量,公主感念蕭長老做出的貢獻,也感念蕭長老辛苦了,遂準許蕭長老帶職休息,日後政事可暫且不管。”
南莫一番話出來,看似是對蕭無衣的福利,但是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蕭無衣不說話,看著門口的一大一下,思緒萬千。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是護衛。
蕭無衣往後麵看去,就看到整個寢殿都被的侍衛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可是所針對之人,顯然不是在場的任何一位大臣,亦不是南莫和憐笙,而是蕭無衣。
此時的他,已經退無可退了,前進一步,必死無疑,他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在激烈的內心鬥爭之下,他終於是妥協了,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徹底妥協了。
緩緩跪下去,帶著前所未有的屈辱跟憐笙跪了下去,“臣,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