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頓時狂風暴起,霎時間風聲獵獵,吹得枯樹林裏樹枝搖搖作響,如鬼哭狼嚎一般,夜南冥一身玄色銀龍衣袍隨風翻飛,三千青絲肆意淩亂,而那蒼冷的臉上噙著絲絲淡漠,冷眼睨著那朝著自己大聲嘶吼的裂天兕,巋然不動,宛若戰神。
初櫻有那麼一瞬間,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威名赫赫,令人聞風喪膽的天族九殿下。
看著夜南冥如今的氣勢,她甚至都在想,當初殺自己的母親的時候,他可曾也是這樣的大義凜然?
若是說夜南冥到底有什麼罪惡,初櫻倒是可以一一羅列出來,可是她又會一一將之勾去,因為她會覺得,這一且,並非是他說想所願,乃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直到現在,她都還在自欺欺人,都還在想著如何跟他尋找借口。
可是,有些事情,做便是做了,錯了便是錯了,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並不是每件事情,都須得自圓其說,因為很多事情,是圓不回來 的。
那精魅見狀,本想自己想走,能走一個是一個,不過一想初櫻還在這裏,自己就算是進了迷霧林也出不去這幽冥世界,便上前將初櫻扶起來,“我們先走吧,不然待會兒一個都走不了。”
卻不料反被初櫻一把甩開了手,“有什麼辦法可以製它?”
初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如今夜南冥在這裏,而她本來就是來救夜南冥的,怎麼自己先走。
那精魅看著正跟夜南冥苦於周旋的夜南冥,無奈歎氣,“上一次它蘇醒時,鎮壓它的人早已經不在了。”
說起這件事情,他臉上有些細微的波瀾,卻又是深深隱瞞在心頭,不想教初櫻看出一點破綻。
初櫻回頭看了他一眼,興許是知道從他嘴裏也問不出個什麼,索性就不再問了,沉聲道:“今日若是製服不了它,你我都難以出去。”
而此時夜南冥手中承影劍已然嗡嗡作響,似是動了殺氣,那裂天兕的角尤其堅硬,且是越鬥越勇,就目前為止,根本沒有落於下風的跡象。
但是夜南冥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也沒有絲毫頹勢,手中承影迅速在空中形成形成劍陣,正是初櫻學到了幾分的鎖魂陣,那些劍影迅速幻化出更多,將那裂天兕緊緊包圍在裏麵,且是越收越緊。
那裂天兕此時如同一隻蠻牛野獸,更像是被激怒了雄獅全然不顧周圍劍陣,在裏麵頂著頭橫衝直撞,讓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做進一步的製服。
初櫻顧不得那麼多,縱身飛上去,站在夜南冥的另一邊,祭出自己的含光劍,劍氣所到之地,皆掀起一陣風沙。
承影與含光本就是成雙的,此時雙劍合璧,更添威力。
而此時另一邊的夜南冥,在看到含光劍的那一刻,整個人瞬間宛若雷擊,怔怔的站在那裏,遠遠的望著那含光劍,望著那把,從今遂和初櫻一起下葬的含光劍,此時此刻,卻是從這個人手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