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風緊了些,寒意陣陣,似是一場大雪就要來了。
玄雲望著夜南冥的背影一直走了很遠, 方才緩緩轉過頭來,命人鳴金收兵。
夜離澈自瞭望台上下來,翻身上馬,直朝著營地揚鞭而去,卻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路上寒風凜凜,刮過臉頰,如針一般,紮進每一根毛孔裏,夜南冥似是絲毫沒有感受到,連表情都是木然的,那鼻尖泛紅 ,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心情所致。
回營地的路好似很長,他走了很久,身下的馬也絲毫沒有偷懶,可是他偏偏就是覺得慢。
後來,他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到達營地的,有些渾渾噩噩的,遠遠看到一片光,便朝著那束光去了。
“王上……”
鬱塵一直守在門口,遠遠看到一匹馬嗒嗒而來,還未走進,便看到了滿目蕭然沉凜的夜南冥騎在馬上,隻是那目光,也不大對勁。
不是不大對勁,是非常不對勁。
他喊了一聲,夜南冥也沒有答應,就隻是那樣騎在馬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鬱塵臉色頓時就變了,趕忙上前牽住馬,今日他沒有跟著夜南冥一起去桑鎮,因為臨出門時,他思索再三,將他留下來看住初櫻,不要讓她去桑鎮,因為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一刻都不敢離開,可是誰知道,夜南冥回來盡是這個樣子了。
“王上,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玄風呢,為何沒有跟王上一起回來?”
他急忙詢問,對方卻依舊是沒有做出任何回答,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寒風刺骨,吹得邊上的樹沙沙作響,看樣子,幾年第一場雪恐怕是快要來了。
“王上,先下來吧,風大,小心染了風寒。”
鬱塵苦苦詢問得不到回應,隻得繼續開口勸到,他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玄風也沒回來,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問。
“王上怎麼了?”
一個清泠且充滿疑惑的聲音突然想起,於寒夜之中綻放出一朵花來,又似是雨滴打破湖麵的平靜,夜南冥如遭雷擊,猛地一顫,倏地抬起頭,極目望去,就看到不遠處,那個此時正抱著一個暖手爐披著襖子立在風中看著自己的初櫻,那個方才才讓自己墜入深淵的女子。
初櫻見他似是著了魔怔一般,一邊抬步朝這邊來一邊開口問道:“王上這是怎麼了,怎得獨自一人回來了?是戰敗了不成?”
他目光卻死死盯著她的腿,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他從馬上下來,鬱塵連忙扶住他,卻隻見他快步朝初櫻走去,初櫻見他腳步急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沒能逃掉被他擁進懷裏的命運。
他就那樣緊緊的抱著她,一刻都不願意鬆手,且還是越抱越緊。
他終於明白了桑鎮那個初櫻為何不說話了,當她扶著夜離澈走出去的的時候他有片刻怔神,因為對方看上去讓人覺得有點虛幻,雖然不是十分肯定,但是那一箭,也當是留了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