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本就頭暈難受,又和皇帝鬧僵了,被滿京城傳皇帝風流韻事的事弄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思理會娘家人?沒等他們說幾句就不耐煩地打發他們走了,這倒讓傅家人心裏也不舒服了。
就在這個時候,徐子凡進了宮。皇帝受傷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他身為攝政王當然要進宮關心一下。
他先去看望皇帝,見皇帝時臉色卻不是很好,問過皇帝的傷勢就冷冷地道:“皇上當真為了個花樓女子同太後爭吵了?”
皇帝臉色也很難看,“怎麼?攝政王要教訓朕?”
徐子凡慢慢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沉聲道:“百善孝為先,太後對你一片慈心,處處為你著想,萬事以你為重,你若連孝順都做不到,談何治理江山?皇上,臣望你記住,不忠不孝之人,豬狗不如。”
“你!你在罵朕?!”皇帝死死地瞪著徐子凡,像個蓄勢待發的猛獅。
徐子凡起身理了下衣擺,冷哼一聲,“臣不敢,臣隻是想點醒皇上,別被女色迷昏了頭,做些不該做的事。”他似乎對皇帝很不滿,拱拱手就轉身離去,“臣聽聞太後病倒了,這便替皇上去探望一番。”
皇帝看著徐子凡囂張的樣子,恨不得立馬拔出刀殺了他!可事實上,他隻能在床榻上緊緊握著拳頭,連訓斥一聲都不能,隻因朝堂實權還掌握在徐子凡手裏。他根本不是什麼猛獅,他隻是色厲內荏的軟蛋!意識到這一點讓皇帝痛苦不堪,整個人仿佛一直憋著氣,再這樣下去就要爆炸了一般。
但他已經和太後鬧崩,身邊再無一人可以同他商議對策對付徐子凡了。想到徐子凡這麼明顯地站在太後那邊,皇帝心裏終於忐忑起來。他必須盡快掌握權力,否則說不定他那心狠的母後真會廢掉他。他完全相信,太後有那個能力讓徐子凡篡位後再封她做皇後!所以他不能被動下去,也不能再相信太後,他必須自己將權力搶回來!
徐子凡叫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去了安慈宮,一見到太後就令所有太醫給太後看診,勒令他們開出最適合太後的藥方,給太後調養身體。
太後看到他才感覺放鬆了一些,兒子叛逆與她決裂,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娘家人不知道安慰她,隻惦記為自家謀好處;心腹被殺,她連個說話商量的人都沒了。幸好還有徐子凡是真心關心她的,即使她對徐子凡隻是利用,這時候徐子凡的舉動也讓她感受到了無盡的溫暖。
等太醫走後,太後看著徐子凡歎了口氣,感慨萬千,“你都知道了?我真是好累,拿揚兒一點辦法都沒有,還傷了母子情分。仲謙,你一向足智多謀,你幫我出個主意,那叫芙蓉的女子如何處置?皇上這樣護著她,我動都動不得啊。”
這次因著想說一些不讓皇帝知道的話,太後就令宮人們退下了,隻留她的四大宮女在旁伺候,其中就包括墨雲。徐子凡坐在太後對麵,詫異地挑了下眉,“你要處置那女子?為何?”
太後愣了下,“仲謙,你知曉那女子的事嗎?揚兒在醉香樓給她贖身,還把她養在個宅子裏,如今又將她帶進宮來讓她住皇帝寢殿,我要是再不處置她,說不定揚兒都要立她為後了!”
太後故意誇張地說,還抹了下眼淚。可徐子凡卻道:“太後,之前臣說可立傅家女為後,皇上說要考慮一下,你也說傅家女不合適,要讓皇上自己選。怎麼如今他有了心上人,你又反對了?”
太後不可置信地道:“這怎麼能一樣?那芙蓉是花樓女子啊!”
“當日臣問太後,若皇上選了出身不好的民女該如何,太後你可是說不在意這些,還說可以給皇上選的女子認親,抬高身份,在她進宮後好生教導她,讓她配得上後位。臣還以為你是一片慈心,隻想讓皇上如意,不計較這些,這才沒管,沒想到你如此介意芙蓉的身份,早知如此,臣早該攔著他的才是,說不定他就不會對芙蓉情根深種了。”徐子凡搖搖頭,似乎有些遺憾。
太後如遭雷擊,電光火石間想起了之前他們的對話,那時她一心想讓皇帝娶丞相的女兒,沒法反駁徐子凡才故意打感情牌,說隻要皇上開心就好。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時皇帝就已經給芙蓉贖身了,徐子凡還知道!想想那日她說過的話,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打什麼感情牌?以徐子凡對她的這般在意,說不定她提丞相的女兒,徐子凡也會同意的,她怎麼把好好一把牌麵打得這麼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