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在旁邊聽見把頭垂得更低,裝沒聽見。皇帝也沒想讓任何人回答,又邁開步子走了進去,隻不過這次就不緊不慢了。
太後看到他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心寒得厲害,怒火忍不住發泄到他身上,“皇帝這時候有空來見哀家了?若不是哀家落水,恐怕都見不到政務繁忙的皇帝啊。”
連奏折都看不見的皇帝被刺的臉色難看,沉聲對禦醫道:“務必將太後的身體調養好,不得有誤。”
禦醫行禮應下,“臣遵旨。”
皇帝揮揮手,所有太醫、宮人魚貫而出,皇帝這才看向太後,冷聲道:“太醫向來喜歡誇大其詞,依朕看,太後一直身體康健,此次意外落水不會損傷身體,調養幾日便無事了,太後不必憂心。”
太後扯了下嘴角,“這是一個兒子該說的話嗎?哀家撫養你長大,不求什麼回報,可也沒想到,落水後就隻得到這些冷言冷語。”
“同朕肩上的傷相比,太後落水確實不算什麼,畢竟不是朕害的。”
“你!你此言何意?”太後猛拍了下桌子,“哀家何曾害過你?”
“若不是這道傷,芙蓉的命都沒了,太後莫非以為失去芙蓉會讓朕更好受?”皇帝不耐煩同她爭執這些,直接轉身走了,“既然太後無事,朕還要處理政務,先走了。”
太後揮手掃落桌上的茶具,氣得胸口不斷起伏,眼前一陣陣發黑,“墨雲!墨雲?”
墨雲帶著宮人進入房內,急忙上前扶住她,“太後娘娘,奴婢在,您可是不舒服?奴婢叫人將禦醫叫回來!”
太後抓住她的手,擺擺手,“不必了,哀家隻是有些頭暈,扶哀家去躺一會兒。還有,哀家隱約聽見有人說地上抹了油?這是怎麼回事?”
墨雲扶著太後躺到床上,低聲道:“奴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當時確實有人這麼喊了,還有那貓,奴婢也覺得奇怪得很,好似就隻衝著太後娘娘您來了,並未傷到旁人。侍畫姐姐著人去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侍畫?”太後皺起眉頭,似乎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她思索著問,“今日那些貓是不是侍畫負責的?路麵和花盆擺放是不是侍棋負責的?”
“是。”
太後冷下臉,沉吟道:“你去接手調查此事。”
“我?”墨雲吃驚地睜大了眼,結巴道,“太後娘娘,奴婢、奴婢來安慈宮不久,恐怕難以服眾,怎能當此大任?”
“哀家說你行你就行,此時哀家更信任你。記住,不管是誰,牽扯此事的都要調查。”太後按住她的手,鄭重地叮囑道。
墨雲深吸一口氣,行了個禮,“太後娘娘看重奴婢,奴婢定當竭盡全力,將事情調查清楚!”
“好,你去吧。”太後讓墨雲去調查事情,又叫來另一個大宮女侍書,讓她暗中調查此事。
她讓墨雲調查,是因為這段時間她發現墨雲很聰明機靈,又十分細心,適合調查此事。又因為墨雲在她身邊一直做事妥帖,沒出過錯,凡事都做得很合她心意,且遇到危機時,墨雲下意識地就挺身而出站到了她身前,還會下令叫別人保護她,甚至趕在所有人之前救了她,她這時本能就很信賴墨雲。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安排了侍書在暗中調查,如果墨雲這次表現能讓她滿意,她以後就可以更倚重墨雲了。
墨雲得了太後的命令,立即號令安慈宮眾人展開調查。她平日人緣極好,如今她掌事,眾人都很配合,竟然很快就安穩下來,沒了近日安慈宮人心散亂的現象。隨著墨雲一道道命令下達,所有人都開始有條不紊地做事,讓暗中觀察的侍書佩服不已。
之後墨雲查到地上抹油和貓體內有殘留藥物的時候,就直接下令關押了侍棋和侍畫。她親自做的手腳,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太後落水已經把衣服泡透了,那些香薰早沒了,那朵沾有藥水的牡丹自然也一同落水了,證據全毀。倒是侍棋和侍畫兩人,就要有些和皇帝那邊“牽扯不清”的證據被查出來了。
這兩人管著聽命於太後的人,文嬤嬤走後,太後就有意培養她們頂上文嬤嬤的位置,她們不在了,相當於又斷太後一臂,想來將來太後的日子不會再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