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心湖中泛起漣漪,他沒再勸,隻是拿出了一個祥雲形狀的墨玉吊墜給她戴上,“保你平安。”
墨雲低頭摸了摸還帶著徐子凡體溫的玉墜,微笑點頭,“我會平安的。”
宮女服侍幾乎連鎖骨都露不出來,墨雲將吊墜放進衣領中就誰也看不到了。這吊墜是前些日子徐子凡看到一塊墨玉臨時起意雕刻的,和她的名字很配,他在祥雲背麵刻了繁複的陣法,可保墨雲一命。
本來皇帝突然對太後出手,他就打算將墨雲帶回去,這塊玉墜也沒太大用處。但現在墨雲還要留在敵營,這塊玉墜就是一道保命符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墨雲不是需要他保護嗬護的女子,而是能與他並肩鏟除敵人的戰友,他若在此時反對墨雲繼續,隻會讓墨雲的行動虎頭蛇尾。那不是為她好,而是在束縛她。
她有像野獸一般的強悍能力,就該放開她的手腳,任她在森林中馳騁,而不是關在籠子裏精心養護。
兩人做出了決定,若無其事地回到房內。徐子凡喝完一杯茶,神醫和太後也出來了。神醫說了一大堆外行人聽不懂的話,在太後不耐煩的時候又說他有辦法醫治太後,隻是若醫好後太後再動怒,他不能保證太後的身體會如何。
太後如今隻想擺脫這破敗的身體,哪裏還顧得上以後?再說她現在也知道動怒對她的身體傷害多大了,她自認為今後一定可以控製好怒氣,她對皇帝已經沒什麼可顧忌的,隻當他是個陌生的敵人自然不需要再動怒。
於是太後二話不說就命神醫給她醫治,還承諾隻要醫好她,日後如何都不會怪罪神醫。神醫這才親自去給她煎藥,說醫治過程都不假他人之手,以保療效。這讓太後更信任他了。
等太後放下心中大石,想同徐子凡說說話,徐子凡卻提出告辭,“既然神醫能醫治太後,臣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臣想趕在宮門落鎖之前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皇上,先行告退,太後多多保重身體。”
太後好不容易見到徐子凡,哪能沒說上心裏話就讓他走?她急忙起身一把拉住徐子凡的手腕,目露懇求,“仲謙,你我許久未見,你就留下陪我說說話吧。”
墨雲眼神一冷,快步上前扶住太後,“太後當心,神醫叮囑您好生歇著呢!”
說話的同時墨雲手指按在太後的穴位上,太後手腳就有些發軟,踉蹌一下,墨雲借著她寬大的衣袖遮掩掃落了茶盞,茶水灑了她一身。但剛剛太後才不舒服躺了半天,這會兒的虛弱一點都不奇怪,連太後都以為是自己身體不行碰灑了茶盞。
徐子凡有韶華監控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忍住笑一本正經地拱手,“太後身體違和,臣不便打擾,還請太後好生休息。太後放心,等太後身體養好,臣便向皇上奏請迎太後回宮。”
太後再想挽留徐子凡也沒借口,難道讓她躺在榻上和他聊天嗎?就算她不要臉,徐子凡也不會同意。這時她就有些後悔這些年隻釣著徐子凡沒和他發生什麼了,否則徐子凡絕不會如此恪守規矩,與她保持距離。
但不管她如何懊悔,徐子凡還是帶著人快速離開了。行宮又恢複到往常的模樣,太後小睡了片刻醒來還感覺不真實,不知道徐子凡是真的來過還是她做了美夢。直到神醫端了湯藥給她喝,她才安下心來,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徐子凡了,無形中對徐子凡的信賴也加深了數倍。隻有這個人才會在她陷入絕境時出現,想辦法醫治她的身體。
病弱中的人往往更容易感動,冷血無情的太後也未能免俗,她回想六年來的種種,當真對徐子凡動了心。這一次她不打算再釣著徐子凡,她已經三十多歲,半輩子都過去了,等她手掌大權,她打算和這唯一真心對她的男人在一起,共享天下!
徐子凡離開行宮就回了王府,並沒有進宮告訴皇帝的意思,他闖行宮這個行為,稟報皇帝和不稟報完全是兩個概念,他怎麼好堵死皇帝發難的機會呢?
果然,第二日朝堂上,皇帝的臉色異常難看,當著眾臣的麵直接點名徐子凡,“攝政王昨日硬闖行宮所為何事?朕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母後靜養,攝政王這是公然違背朕的旨意?”
徐子凡出列拱手,“皇上,臣去行宮是為了……”
皇帝一拍龍椅打斷了他的話,“什麼十萬火急之事不能先稟報朕?攝政王,你可是覺得你位高權重,可以為所欲為,不把朕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