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4章 十字路口的鎮魂歌(1 / 3)

太陽區,大聯盟,聖域區域。

伴隨著侍從將奇幽熏香點燃,坐在一旁的東皇寶兒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夜晚涼風吹拂過的那種涼爽,熏香也讓她的心神更加的安寧。

花園內,夜色迷人,橙色的光芒溫和不刺眼,讓滿園的花都更顯嬌美。

起風了,幾片不知名的紅色花瓣吹落到了庭院的池塘裏麵。

花瓣被滿池的錦鯉吃的一瓣不剩。

侍女的纖纖玉手在古箏上麵有節奏的彈動著,簡直宛若天籟之音。

幾秒後…

閉著眼睛享受的寶兒、吃著花瓣的錦鯉、古箏聲等等一切,全部都被殿長摔杯子,而戛然而止,“啪…”,下一刻,殿長一巴掌扇在神皇凱的臉上,聲音清脆。

神皇凱從湖中庭院滾落下去,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顧不得全身被打濕,他從湖中爬出來,一邊因為嗆水,不斷的咳嗽,一邊,五體投地的跪在了殿長的麵前。

“你…”

殿長用手指著他,而後心氣不順的背著手,抬起頭看著天空。

“嘭…”,神皇凱的身後,一個聖戰士握著一根漆黑的棍子,狠狠的砸在了神皇凱的後腦勺上麵,隨後,兩個人掄著棍子,對著神皇凱就是一頓毒打。

凱頓時被打的皮開肉綻,滿腦袋都是鮮血。

東皇寶兒示意樂從們下去,自己吹著花茶,淡淡的看著這一切。

殿長朝著神皇凱看了一眼的時候,兩個聖戰士立刻停手,握著棍子站在了一邊,而神皇凱盡管遍體鱗傷,腦袋都被打的全是鮮血,但是他…

依然快速的爬過來。

依然恭恭敬敬的,跪在殿長麵前。

鮮血從天靈蓋上麵流淌進入他的眼睛裏麵,他不敢擦。

他咬著牙,腦袋貼著地麵,但是,眼睛亮的可怕。

沒什麼,沒關係的。

當狗,也有要當狗的覺悟,主人打你了,不能叫,不能喊,得跪著,得趴下,因為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一條狗,主人打你,是因為你還有點利用的價值。

東皇寶兒將花茶端到殿長的麵前說道“打也打了,消消氣,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公孫小丫頭,凱平時的工作也還是很可以的。”

“太讓我失望了,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殿長說到此處,東皇寶兒明顯臉色不悅,所以便戛然而止,接過花茶,一聲歎息。

寶兒臨走前,蹲下來,拍了拍神皇凱的後背,小聲的說道“挺住。”

手離背的時候,明顯緩慢了幾秒,隨後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離開。

殿長坐下來“把血擦一擦。”

說話間,三大災難跟丁香總管,以及其他四個高層,紛紛的坐在了椅子上,殿長說道“我這個人跟其他勢力的大佬不一樣,雖然我有執掌生死的權利,但是我不會濫用,因為我之前統領的法則就是教導,我見過太多的年輕人犯錯誤,但是我始終相信…”

加以管教,都會成才。

神皇凱,我可以用這樣的嚴厲,去要求你嗎?

“謝殿長不殺之恩。”,神皇凱大聲的回答道。

“陸昆侖把深海族心髒給你的時候,你就應該要大大的警惕,你知道為什麼,越是地位高的人,越在乎臉麵嗎?因為到了一定的地位,名譽,比實力、比勳章都要更加的重要,因為你的事件,我天空聖域的股價大跌,損失的東西,全部都被帝君虹吞掉了。”

但是,我在乎的是錢嗎?

“我輸了一籌啊,這代表我輸了一籌啊,帝君虹勝了我一步棋呀,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有多麼在乎,一步棋的勝利嗎?”

神皇凱深深的低下頭。

“你的衣袖上麵佩戴著聖域的徽章,既是給你長臉用的,也是給你敲警鍾用的,我希望下次,你能夠知道徽章之中蘊藏的份量,以及它所承載的重量,做事,三思而行,三思而行…”

你他媽沒長腦子啊。

殿長一聲吼,嚇得神皇凱又哆嗦了一下。

“輸了一步棋之後,整個棋局的走勢,都截然不同了,你以為帝君虹是什麼人?他會風風火火的,一兩個小時就暴露自己的目的?他會抓住這個機會,然後不停的擴大優勢,不停的大做文章,隻要我一天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我就會一天…”

對他笑。

對他咧開嘴笑。

“這就是我們這種層麵,人情世故的交往方式。”,殿長說完抬起頭,又深呼吸了一下,人災連忙移動過來,倒上一杯茶。

不要生氣,本來就是炎炎夏季,生氣真的是大動肝火。

丁香總管慢慢的抬起右手,緊接著,從風中飛舞過來一隻湛藍色的蝴蝶,停留在他的指間,他一邊上下移動著手,欣賞著蝴蝶時而展翅,時而閉翼,然後輕言細語的問道“凱,你覺得我們聯盟第二次進攻影城區,差不多全軍覆沒,我們到底輸在哪兒呢?”

輸在那裏?神皇凱有些瑟縮,為什麼不繼續追究自己的責任了。

自己要聖域蒙了羞,就被打了一頓,這麼簡單嗎?

他說道“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薑離的出現,既讓我們始料未及,也打的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薑離那個想法,既瘋狂又大膽,輸得根源在於…輕敵大意。”

大意,是嗎?

丁香總管滿意的點點頭“白天在會議上麵,唐夜麟跟黑曜也是這麼說的,從表麵來看,我們聯盟人才濟濟,放眼望去,大將如雲,高手如林,倘若我們齊心協力,對天門發動總攻,你覺得到時候效果會如何?”

那必然勢如破竹,神皇凱趁勢拍了一個馬屁

“何須在這區區的太陽區涼亭下,我們已經可以到天門集團的頂層把酒言歡。”

哼哼哼,丁香總管笑起來,而後看向神皇凱。

目光之中,帶著如刀鋒般的厲芒

“那我們怎麼就不能夠齊心協力呢?”

這…神皇凱語塞,難道要說大家心懷鬼胎嗎?一盤散沙嗎?當然不能,他隻能夠說道“也許大家都各自有想法,但是很難統一罷了,所以才像現在這樣,逐個擊破。”

你倒是會說話,那邊兒都不得罪。

但是呢,也說的句句在理。

“是呀,倘若我們眾誌成城,如此逆天的勢力集合,怎會連一個區區的南吳城都打不下?可是難就難在,有些人表麵跟你稱兄道弟,暗地裏麵卻在尋找你那根弱點的肋骨,便於一刀捅進去,直擊要害,讓你一命嗚呼。”

操。

他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而且,丁香總管說話的時候,為何眾人都紛紛沉默了?

神皇凱有些心慌,但是隻能夠陪著笑不斷的點頭。

手下遞過來一個玻璃瓶,那隻藍蝴蝶被他扔進了玻璃瓶裏麵,而後,丁香總管將木塞鎖住,在透明瓶子的條件下,能夠看到,無論那隻藍蝶多麼竭盡全力的展翅、撲騰,都無濟於事,最後,藍蝶隻能夠趴在瓶底,等待著塞子被打開的那一刻。

“凱,天門出了一個薑離,打出了非常亮眼的表現,震驚全球,如今各大的消息報道上麵,鋪天蓋地全部都是歌頌天門的消息,我看到的時候,真的是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呀。”

丁香總管又看著他

“我剛剛問你,為何我們兩次進攻影城區,皆是失敗,你也告訴了我,你之所想,所以我在想,既然天門能夠出一個薑離,為何我們聖域,就不能夠出一個驕子呢?”

驕子?我嗎?這些家夥想要幹什麼,神皇凱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一個燃燒著蠟燭的燭台,被手下的人遞上來。

丁香總管將塞子打開,然後將玻璃瓶反蓋在燭台上麵,搖曳的燭火下,那隻藍蝶每一次想要衝刺,但是都被燙的不斷的回來,可是,玻璃瓶裏麵,並沒有給藍蝶的落腳點,它隻能夠不斷的飛舞、不斷被燙傷。

撲騰的聲音,打的玻璃瓶“乓乓”作響。

“你能夠為一個公孫祈就敢隻身去天峽灣找深海族,此為情。”

“你也能夠為一個公孫祈,剃個光頭,承擔一切,此為義。”

“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不管走到哪裏,他都是能夠呼風喚雨的,畢竟,卑鄙無恥、陰狠毒辣這些詞彙,在‘道義’二字麵前,就宛若是螢火與皓月爭輝,你身上有這份獨特的品格,但是你把這份品格用在了立場上麵,我就很不高興。”

——看看這朵花開的多好看,殿長則是指著花茶裏麵,被茶水浸泡過後開的話,跟神災說道,好像並沒有將這邊的事情聽進來。

神皇凱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丁香總管拿起毛巾,一邊擦拭著神皇凱的鮮血,一邊說道“我不會跟你說什麼,男人不狠,站不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有什麼想要幹大事,就必須具備狼性精神,這些話,在我們這些身份的人裏,聽起來既庸俗,又老氣。”

他溫柔的說道

“強大,其實就是一個階梯,你每爬一層,都會遇到不同的圈子,不同的人,有些人,會跟你笑著把酒言歡,稱兄道弟,有些人會兩麵三刀,笑麵如虎,你爬的越高,也就越複雜,接觸到的人,往往不會拿百分百的真心對待你。”

因為…

他們也是跟你一樣,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

“當人性的惡被隱藏起來,握手言歡的善,便成為了雙方偽裝的名片。”

“當你弱小,一起把酒言歡,隻需要吹牛,說女人,說理想。”

“當你強大,一起把酒言歡,隻有利益,再無其他。”

丁香總管用手指指著一圈說道“你也想要在殿長的身邊,為你加一把椅子嗎?”

想!神皇凱用力點頭“我做夢都在想!”

很好,丁香總管滿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指。

指著神皇凱衣服的鮮血,說道

“那你的心,得跟你衣服上麵的鮮血,一樣髒才行。”

丁香總管說完,坐回了椅子上麵,此時此刻,玻璃瓶裏麵的藍蝶已經死去了,而原本透明幹淨的玻璃瓶,也被燭火熏得多處發黑,丁香點燃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內功極強,煙蒂上麵的火灼燒著煙,很快就少了小半根。

吐出一口濃烈煙霧的同時,一個頭上套著黑袋子的人,也被人帶了進來。

當夏莎腦袋上麵的袋子被人拿掉,她雙眼迷茫的看著四周,有些麵孔不認識,看到三災的時候,瞳孔如地震般的顫抖,看到神皇凱,臉色大變,驚呼“凱?”

“莎姐。”,神皇凱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們兩,都是一起進入替天的同輩,以前關係極好,一起執行任務,一起共度生死,也是從生死之間走出來的交情。

而後,殿長說道“凱,神聖五帝龍的血統看過了吧?沒出息的窮小子,想要一步登天,得有點奇遇才行,而機遇二字,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夢想,你說呢?”

神皇凱一邊陪著笑點頭,一邊死死的盯著夏莎。

丁香總管朝著夏莎勾了勾手指,對著神皇凱隱晦的笑了笑,隨後笑容一變,溫柔而體貼的說道“當然了,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當我剛剛說的一切,純屬放屁,我就把夏莎交給‘鷹司’的人來處理了。”

聽到鷹司兩個字,神皇凱猛然的握緊了拳頭,雙眼似要噴出火來。

“鷹司那幫家夥,那可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啊,夏莎這一進去,非得掉層皮才行,前幾天也是有個人進去,支撐了多久來著?”

“還沒四十分鍾…”,人災剛剛說話,神皇凱突然怒吼了一聲。

他握著拳頭一邊朝著夏莎移動,一邊不斷的掉落著眼淚,往事曆曆在目,平常再怎麼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一起並肩作戰的那份感情,那可是刻在骨頭裏麵的,深刻的,都無法掩飾出來,那份情義…

可現在,神皇凱要被迫,丟掉這份情義。

而夏莎也仿佛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臉上露出妥協的神情。

她根本無懼生死,反而開口說道“殺了我主人才會給骨頭吃,不是嗎?整天搖尾乞憐的可憐家夥,真的以為自己能夠一步登天嗎?癡心妄想,像你這樣的小人…”

嘭…夏莎還沒說完,神皇凱一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腦袋上。

這一掌力量十分雄厚,打的夏莎吐出一口鮮血,但是,夏莎的眼睛一直都死死的看著神皇凱,裏麵的那份複雜,凱真的都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