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擦燃打火機的滾輪,將書紙點燃。——
逼仄。
陰暗。
整個房間有很多床,但是,隻有一扇窗戶,那扇窗戶一直都閃耀著白色的光芒,在牆壁的最頂端,很高很高,隻有仰望才能夠看到,但是對於締崎他們而言,在這樣陰暗的環境裏麵,還有光芒可以照耀下來,那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情了。
從管理員那裏得到的薯條,分給同伴們。
他們全部都在狼吞虎咽,隻有疾晝一個人拿著一根薯條,默默的走到一邊,締崎看到他輕輕的將薯條咬了一小口,然後反複的用牙齒摩擦,甚至,閉著眼睛,不停的去感受那份美妙的滋味,意猶未盡後,又小小的,抿了一口。
締崎說“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直接吃。”
“不,我要記住這個味道。”。
然後很大方的掰斷半根遞給締崎“諾。”
“你吃吧,我前幾天剛剛吃過炸雞呢。”,締崎驕傲的昂起頭說道。
炸雞嗎?
周圍的同伴們全部都紛紛的一擁而上,讓締崎講講,炸雞究竟是什麼味道,他們隻是在幹活的時候,看到餐桌上麵會出現那些東西,但是…那都是給新一代的皇家騎士們準備的。
他們隻能夠用眼睛吃。
然後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咀嚼、去吞咽。
皇家騎士們用餐完畢後,剩餘的食物也不會丟棄掉,因為還有他們這個層次的一些幹部、管理員、動物們來層層的瓜分,到他們這裏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所剩無幾。
有一天締崎看到一個同伴偷吃了一個蘋果。
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同伴。
締崎笑著說道“炸雞嘛,那當然是非常美味的,迄今為止,都難以忘記。”
看著周圍一雙雙羨慕的眼睛,締崎說道“如果你們想要吃的話,我會去想辦法弄到一些給你們。”
耶,地下室裏麵,一大群人全部都興高采烈的歡呼起來。
隨後,又小心翼翼的捂住嘴巴,隻剩下充滿了激動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這是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整個皇家神殿都非常的安靜,地下,水流湧動,締崎在排汙管道上麵爬行著,鑽出去,偷偷的離開了神殿的範圍,這不是他第一次離開,輕車熟路,他赤著腳,哼著歌,在暴雨中行走著,輕鬆而又愉快。
從山上下來,便進入巨大而繁華的城鎮—霧都。
締崎蹲在屋簷下,強忍著從腳上傳來的刺骨寒冷,眼神剛毅。
轉鍾,大飯店的後門打開了,廚師拎著大包小包的垃圾扔在了垃圾桶裏麵。
締崎和很多跟自己一樣大的流浪者們一擁而上,他們不需要知道食物是什麼,他們隻需要知道這是豪華飯店,哪怕是渣渣,也是好的。
眼神堅毅的締崎用力的,將那些骨頭不斷的咬碎。
有幾個人來慢了,他們走過來,拿起一雙破舊的鞋子“嘿,締崎。”
他將剩餘的食物遞給他們的時候,還指了指一個人的耳朵上麵的煙。
穿著舊鞋的締崎蹲在霧都的某個建築上,用火柴點燃了一根香煙,叼著煙,雙手撐著圍欄,享受著冰涼涼的寒風,從全是破洞的衣服不斷的吹拂,他既涼爽,又愜意。
再等一會兒,等霧氣愈發的冰涼的時候,一輛車緩緩的行駛了過來。
締崎跟很多人已經等待著。
車門打開,是需要往甜品店搬運的冰淇淋,這也是一周隻有一次的機會,箱子很大,締崎彎著腰將箱子扛著,兩條骨瘦如柴的腿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的顫抖著。
太重了,他摔倒了,膝蓋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幫幫我,誰來扶我一下。”,締崎的腦袋被箱子壓著,艱難的喊道。
沒有人。
締崎不在呼喊,又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一箱,兩箱,他整整搬運了十多箱。
冰淇淋很快就被搬空了,售貨員站在門口,一邊舔著手指,一邊數著錢,看也不看,不斷的將錢扔下去,自然會有人去撿的,輪到締崎,他說“我搬了十二箱。”
售貨員掃視了他一眼,扔下來十二張鈔票。
他滿意的點點頭,說了聲謝謝,轉身欲走的時候,甜品店的老太太喊了一聲“嘿。”
締崎轉過頭,老太太拄著拐杖站起身,遞給他一卷繃帶,然後又從錢包裏麵拿出了一些硬幣遞給他,慈祥的笑著,摸了摸締崎的腦袋。
“謝謝。”,他感激的點點頭。
“嗯哼。”,老太太回以頷首。
締崎在濃霧中的長椅上麵蹲著,直到霧氣稀薄,可視度有五六米左右的時候,他知道,天色微亮了,他站起身,走進了城鎮之中,一股巨香無比的味道從前方撲麵而來,是烤雞店,街邊的櫃台上麵,一隻隻金黃色的烤雞已經烹飪完成,香飄十裏。
締崎走過去,大大方方的說道“我要買一隻烤雞。”
然後將錢遞給了店員。
他狠狠的吸了吸味道,轉頭提著烤雞朝著皇家神殿的方向移動過去,從城鎮來到鄉間的時候,一個鄉間的酒館外麵聚齊了很多人,一看到信息,才知道是非常火熱的“扇耳光大賽”,規則很簡單,雙方互扇耳光,誰先哭出來,就算作誰輸。
今天的獎品是一箱的牛排和一箱的啤酒,一共三份。
締崎連忙走進人群,舉起手,報名參賽。
但是,有人拉開他的衣領一看,看到他脖頸上麵格外醜陋的“皇家仆人印記”後,嫌棄的將他推開,甚至有幾個人走過來,卷起衣袖就要打他,然而這個時候,同樣一個少年從身後走過來,直接拿出來一把匕首,護住締崎吼道“人人都可以參賽,他不行嗎?”
締崎看到出來,那幾個人明顯後退了,他們畏懼的並非是匕首。
而是這個少年。
“老板娘,難道不行嗎?”,少年大聲的喊著,吸引別人的視線。
山貓酒館的門推開,一個穿著紫色旗袍,一頭波浪的女人從裏麵走出來,她的手中拿著一杆包漿很亮的煙杆,微微的抬起頭,頭發遮擋著半張臉頰,點點頭“是的,誰都可以參與,阿諾,你們幾個,不要對孩子那麼沒有禮貌。”
那幾個人才點點頭,站到了一邊。
左手托著拿著煙杆的右手,老板娘吸了口煙嘴,吐著煙霧說道“玄英,你要玩嗎?”
被稱之為玄英的少年點點頭,看著締崎“我就是你的對手。”
“耳光,耳光,嗚啦啦啦啦~~嗚嗚啦啦~~”,旁邊的人已經開始不斷的起哄起來,締崎和玄英一左一右的站在桌子的兩端,兩人都將手掌上麵裹上了麵粉,而後,玄英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比你大,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