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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小叫花子！！！”
幾個臉上吊著鼻涕，兩邊的臉紅彤彤的小孩圍著白池指著。
“就是小叫花子，這些煤炭都是別人撿剩下的。”其中的一個小孩指著白池手裏的破塑料袋子說著。
白池身旁破破爛爛的塑料袋裏，裝的是路過的大卡車掉落的煤炭碎屑。
若是摻著泥和水，糊在火爐上就能用。
那幾年，白池家裏的冬天都要依靠這些撿來的煤炭碎屑。
“你看他們，髒死了，不是小叫花子，是什麼？”另外一個小孩笑的很大聲，好像害怕白池聽不到一般。
白池將同樣臉黑黑的妹妹抱在懷裏，雙手捂著妹妹的耳朵。
“我們才不是叫花子，這是別人不要的，我們這叫節約美德！”白池大聲的反駁著。
那小孩似乎是被白池的吼聲嚇到了，居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周圍的小孩見狀，立即像是一個小團體一樣，都用手指著白池罵道：“你就是小叫花子，你妹妹也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
“不許你這樣說！！！”白池抓了一把塑料袋中的煤炭碎，就朝這些小孩的臉撒去。
有些煤炭灰撒在了小孩的身上，有些煤炭灰撒在了他們的眼睛裏。
一時間，有幾個小孩雙手附上自己的眼睛就開始揉了起來。
並且還伴隨著刺耳的大叫，“啊——，媽媽——我的眼睛,嗚嗚嗚嗚....”
幾個小孩似乎是比賽一般，一個比一個叫的大聲，叫的白池心底發虛。
對，是發虛。
果然，沒一會兒，遠處就傳來了幾個婦女和男人的聲音。
“哎喲！那個天殺的欺負我的寶兒了！！”其中孩子的媽媽拿著掃帚就衝了過來。
隨後的幾個家長也是一個跟著一個的過來，有的是看熱鬧的，有的是孩子的父母。
其中哭的最凶的孩子最先被自己的父母抱在懷裏。
大馬路的邊緣，一群人圍著。
那小孩的父母拉下小孩擦眼睛的手，小孩的臉上灰撲撲的。
倒是流眼淚的地方擦得最幹淨，像是戴了個眼鏡。
“是不是你！！”那婦女眉梢上挑，眼尾細長，呲牙罵人的時候特別凶，而且她還會動手。
白池知道免不了被打，牢牢的將妹妹護在懷裏。
他不像別的小孩受委屈了可以哭。
他很久就不哭了。
右耳傳來撕扯的痛。
白池的頭被一股大力扯起。
他那時才12歲，六年級，已經有羞恥心了。
他先是感覺到一股酸麻的痛意，從耳根一下傳到腮幫子的位置，隨後是連帶到脖頸。
撕扯搖晃的痛意似是慢了一拍才傳來，白池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有娘生沒娘養的，我兒子你也敢欺負，要是他的眼睛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你的、你妹的眼睛全挖掉，讓你們變成小瞎子，一群破爛玩意兒......”
那婦人炮語連珠，說話沒有一句重複。
其實剛剛發生的事情，這些家長們在遠處都看的真真切切的。
明眼人都知道是這些孩子先說的白池。
這時人群中的一個老人打著和語說道：“算了算了，都是孩子玩鬧，你快放手吧。”
那婦人像是被點著的炸藥般說道：“算了什麼算了！我要帶我的孩子去檢查！！！從上到下！！！”
“嗬，你檢查什麼啊，這一家人就一個女人，兩個孩子，你的饒人處且饒人，你讓他們出錢，也要他們有啊？”另外一個看著應該是老人的子女。
見老人被懟了，也不甘示弱的和那女子嗆聲起來。
一時之間，場麵一團混亂。
“你這麼會說，你給他們掏錢啊，你不是很會說嗎？”婦人也不拽著白池的耳朵了，用力將白池往地上一甩。
大人的力氣是很大的，白池為了不讓妹妹的頭磕到地上，手死死的護著妹妹的後腦勺。
自己的手背果然在地上狠狠的劃了一下，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
妹妹看到了白池手上的傷口，頓時也跟著哭了起來。
白池看著血流的越來越多，也有些害怕。
“沒事的，哥哥沒事的。”白池將受傷的手放到妹妹的背上拍著，不斷的平複著妹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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