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陳聰心裏發酸。國家要發展,這樣的陣痛也是在所難免的。中央的任何一項政策,都是從大局出發,都是利國利民的。但政策走到下邊來,往往就被當地有權有勢的人給曲解了,造成了一些不該出現的不和諧現象。
陳聰走進了大院,看到這十多棟樓都很陳舊,都是老式建築,幾乎都還是筒子樓,牆體斑駁陸離,仿佛一陣風就能把這些樓給吹倒。
每棟樓的外牆上都畫著不少拆字,每個拆字還被圈了起來,說明拆遷是迫在眉睫。
陳聰不敢耽誤時間,按照家庭地址,很快就來到了陳元的家門前,防盜門也是那種老式的鋼筋焊成的,沒有絲毫現代鐵將軍的味道,顯示出這家人的貧困和辛酸。
陳聰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傳出一聲:“誰啊?”
“是我,請開下門。”
咣當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站立在門內,看著陳聰問道:“你找誰?”
陳聰很是客氣地衝他笑了笑,問道:“請問這是陳元的家嗎?”
老者頓時一愣,很是遲疑地看著陳聰,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啊。”
“嗬嗬,看來你就是陳老伯了。”
“你找我啥事?”陳元很是警惕。
“陳老伯,我在市委機關工作,今天下午一點半的時候,你還給我打過電話呢,您老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老者頓時一驚,瞪著渾濁的雙眼仔細地瞅著陳聰,問道:“你就是接電話的那個人?”
“是的,沒錯。”
老者這才慌忙將門打開,但神態還是有些吃驚發懵,他沒有想到這個市委機關的小夥子竟然會親自找上門來了。
陳聰邁步進屋,咣當一聲,陳元將門再次關上,問道:“你怎麼來了?”
“嗬嗬,你給我打了那個電話,我就立即向上級領導彙報了,領導立即命令讓我親自來一趟,向您老詳細地了解一下事情的具體情況,也好采取解決措施嘛。”
聽陳聰這麼說,陳元的態度這才緩和了下來,問道:“小夥子,你貴姓啊?”
“陳老伯,我也姓陳,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
“嗬嗬,原來你也姓陳啊,來,請坐!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叫我小陳就行。”
看陳聰如此平易近人,陳元對他的印象很好,這才解釋道:“我們這裏很亂,對陌生人敲門,是不敢隨便開門的,剛才差點引起誤會。”
陳聰笑了笑,在破舊的沙發上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陳老伯的房子,這房子麵積很小,也就四十來個平方,家裏的家具也很是陳舊,人工打製的電視櫃上的漆有的已經剝離,布藝沙發髒的已經看不出曾經的顏色,電視櫃的角落裏有一個八十年代的座鍾,座鍾滴答滴答的響著,好像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看到這裏,陳聰心裏出奇的沉重,有種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