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一直有件事不明白,那就是莊菲為何沒有通知縣紀委書記賈殿軍參加此次行動,這的確讓人非常費解。
莊菲是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賈殿軍是縣委常委縣紀委書記,市紀委要對縣工業辦主任采取行動,為何要繞開縣紀委呢?
陳聰清楚,這裏邊肯定有事,而且事還不小,估計縣紀委書記賈殿軍離方軍的下場也不遠了。因此,陳聰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種時候,陳聰就不能亂說話,隻要遵照莊菲的指示去執行就是了。
就在陳聰要往樓上走時,王有才終於緩過味來了,開口說道:“對了,怎麼沒有通知殿軍呢?”
陳聰明知故問:“什麼沒有通知殿軍?”
王有才快步走到陳聰的麵前,道:“市紀委今晚對方軍采取行動,為何沒有通知縣紀委書記賈殿軍參加呢?”
“哦,這我就不清楚了,莊書記讓我通知誰,我就通知誰,莊書記壓根就沒有提賈殿軍同誌,我怎麼通知他啊?”
聽到這裏,王有才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喃喃低語:“我明白了,市紀委的這次行動,並不是單純地要雙規方軍,而是正式逮捕方軍了。”
陳聰道:“你扯啥呢?莊書記給咱們開會的時候,你也在場,莊書記說的是對方軍進行雙規,並沒有提逮捕字樣。”
王有才急了,道:“陳書記,對方軍采取的措施是經過縣人大批準的啊。”
“方軍是縣人大代表,要雙規他,當然要經過縣人大批準才行。”
“陳書記啊,方軍雖然是縣人大代表,但市紀委要雙規他,是不用經過縣人大批準的,隻有正式逮捕他,才會經過縣人大的正式批準。”
“王縣長,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計較這些細節幹啥?現在的辦案程序可能也變了吧。”
王有才心中也拿捏不準,他掏出手機來,撥通了縣人大齊主任的手機,和齊主任通過電話之後,王有才更加頹廢地道:“陳書記,我問過老齊了,縣人大那邊批準的是對方軍的正式逮捕。”
陳聰雖然是縣委書記,但對紀委這些辦案細節方麵的問題,他還真是知之甚少。他聽王有才這麼說,也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他就明白,這是莊菲使用的策略,目的就是在於迷惑穩住王有才。
高,實在是高,莊菲的這一招果真受到了奇效,方軍雖然是方隆的親侄子,但卻順利被控製,這就已經達到了市紀委的目的。
“王縣長,不管是對方軍雙規也好,還是對方軍正式逮捕也好,我們隻能服從市委的決定。不要私下亂加議論,要保持端正的政治態度才行。”陳聰丟下這話後,轉身上樓了。
莊菲的這一突然行動,在H縣一石激起了千層浪,陳聰心安理得地作壁上觀,王有才他們則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尤其是縣紀委書記賈殿軍知道事情的經過後,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縣工業辦主任這個職位說關鍵也關鍵,說不關鍵也不關鍵,關鍵在於誰幹。很多縣市的工業辦主任幾乎都是擺設,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但H縣的縣工業辦主任是方軍,因為他是方隆的親侄子,方軍這個縣工業辦主任,發揮的作用,在有些時候,甚至比縣長王有才的作用還要大。方軍也很會做官,他利用縣工業辦主任的位子,幾乎統領全縣的工業企業,將全縣的工業企業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利用簽字權無限擴大手中的權力,吃請受賄貪汙腐敗,也就在所難免了。但讓陳聰想不通的是,方軍畢竟是一個小小的縣工業辦主任,才是個正科級幹部,怎麼就貪腐了上億元呢?這還是初步估計,往深了挖,那還不知道方軍到底貪腐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