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月桐開朗的個性似乎也感染到了男人,冷劍禮從骨子裏透出的冷毅死板感覺也漸緩消褪了些,眸底的神色錯綜複雜的變化著,修長的腿似乎每一步都邁得很艱難,直至走到床榻邊緩緩坐下,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終於吐出一句話——
“你……可不可以再幫我一個忙。”
百裏月桐眸底閃過一抹疑惑,看這男人如此凝重的表情,這件事情對於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隻要不是殺人放火搶劫,也不違背道德良知,我可以幫你。”百裏月桐饒有興趣的盯著男人鐫刻的側麵輪廓,昏暗的燭火下他看起來很深沉迷人,就像是一杯耐人尋味的紅酒,需要細細品嚐。
“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我隻需要你幫我帶口信給一個人。”冷劍禮的語氣很平靜:“她是我的夫人,如今正懷著身孕,我們約好了明天在城郊會合,可是現在看來……我這身體應該是去不了了,所以想請你幫我走一趟,隻需要讓她知道我現在很好,我不想讓她擔心。”
百裏月桐不禁驚詫的睜大眼睛,顯得有些意外,倒不是因為這男人的要求,而是他剛才提到的夫人,也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他這樣冷若冰山的男人?不過聽男人的語氣,他對自己的夫人似乎也很鍾愛,不希望夫人為自己擔心。
“原本你的夫人也懷孕了!”百裏月桐恍然大悟,難怪這個男人會看上自己腹中胎兒的份上手下留情,原本他自己也即將是要做父親的人,相較於他的沉穩厚重,那個君煜麟簡直就更像是一等一的渾蛋了。
就在百裏月桐義憤填膺的在內心譴責在自己肚子裏播種的那個男人時,冷劍禮的眉頭突然皺起,盯著湯羹道:“這湯裏被人下了藥……”
百裏月桐回過神來,不能置信的將眸光投望向自己親手端來的湯羹,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你不會以為是我要害你吧?”
“不,下藥的人不是想害我,而是想害你失去腹中的孩子。”冷劍禮的語氣很平靜,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的話卻讓百裏月桐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這補湯是我娘……”百裏月桐依然不能置信的連連搖頭,可是就在這時,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難道是他?!
“或許是今天在院子裏說話的那個男人也不一定。”冷劍禮麵不改色心不跳,拿起湯勺開始進食,他的話不禁令百裏月桐再一次瞪大眼睛,這個男人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麼?他怎麼會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這湯不是被人下了藥嗎?你……你怎麼喝起來了?”百裏月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禁低呼出聲。
“忘了告訴你,這藥對沒有懷孕的人沒有半點危害。”冷劍禮淡淡道,虛弱的靠在床榻上,幹脆放下湯勺雙手抱著湯羹就著大口喝起來,不難看出這男人是急切的想補充體力,讓身體盡快恢複。
“我該走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晚一點我會再給你送飯菜來。”百裏月桐點點頭:“你拜托我的事情……我答應你!”
這天夜裏,百裏月桐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回想著君煜麟曾咬牙切齒對自己說過的那些狠話,他說他絕不會善罷幹休的!
今晚的湯羹或許就是最好的證明,除了他以外,她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可疑的人,除非……是冷劍禮在說謊!可是冷劍禮沒有理由這麼做……
翌日,百裏月桐受了冷劍禮之托,今日要出城郊見他夫人,因為不方便讓紫冰跟在身邊,於是囑咐她去看著酒樓的生意。
出門的時候遇見程桂蘭,婦人眸底閃過一抹異色,不禁脫口而出:“桐兒,你是生病了嗎?怎麼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大概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吧!娘,您怎麼這麼早就從外麵回來了?”百裏月桐說話的同時,柔荑探摸上自己的臉頰,她的臉色真的很差嗎?這都要怪那個君煜麟,害得她昨晚整夜都沒睡著。
程桂蘭也忍不住探手撫上女兒尖瘦的臉頰,心疼的道:“桐兒,都怪娘這些日子太忙了,一心隻顧著操辦你哥哥的婚事而忽略了你。昨兒晚上吃飯就不見你的人,讓人送過去的雞湯你都喝了嗎?”
“娘,哥大喜的日子真的就訂在明天了嗎?那個蘇大小姐……我覺得她真配不上哥。”百裏月桐還是忍不住想多說一句,雖然她也知道眼前的形勢這件事情是鐵板定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