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丫鬟急急出聲,有她們細細的照顧著,哪裏能讓白子鸞再次受傷,若是真有個好歹,她們的小命也保不住。
百裏月桐緊皺眉頭,她絕不可能聞錯,雖然屋內有熏著檀香,可依然掩蓋不住這股味道。
掩蓋?這兩個字突然再度浮現在女人腦海,百裏月桐的眸光倏地望向兩名丫鬟,淡淡問道:“平日裏白子鸞的房間也會點檀香嗎?”
小丫鬟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應道:“這檀香是離月姐姐點上的,說是可以安神。白子鸞這幾日總睡不安穩……”
百裏月桐心裏閃過無數可能,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必須先替白子鸞檢查一下身體,那股濃鬱的血腥氣息,她確實正是從白子鸞身上飄逸出來的。
當百裏月桐的手開始褪撥白子鸞的身體,微昏的白子鸞睜開迷蒙的雙眼,當見到百裏月桐時,眸光劃過一抹異色,朱唇微啟,似在說什麼,聲音卻是很小,讓人聽不清楚。
百裏月桐故作輕鬆的淡淡道:“貴妃娘娘難不成現在還擔心我會害你嗎?咱們倆現在是挷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你就安心閉上眼睛休息,讓我查個仔細。”
白子鸞半眯的眸盯著她看了數秒後,最終緩緩閉上眼,任由她擺布了。
百裏月桐沿著女人光滑的肌膚細細檢查,意外發現女人白皙的皮膚上出現零星的紅點,雖然並不密集,卻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再順著這些紅點一直往上,在白子鸞的脖頸和青絲間出現了更加密集的紅點,這似乎顯得有些異樣。
“快去叫太醫,我找到問題出在哪裏了!”百裏月桐眸光一亮,太醫們之所以不手無策,那也是因為他們根本不被允許親近貴妃娘娘的玉體,隻能在帳幔外號脈,這樣怎麼可能查到病痛的症結之處。
丫鬟們微微一怔,其中一個怔愣在原地沒有反應,另一個則麵露喜色,急急的朝外奔去,很快得到消息的君清陽也出現在內寢,太醫府裏最資深的薑太醫又一次來到了漫花宮。
君清陽親眼看見了百裏月桐指給他看的紅點,雖然依然有忌諱,可為了救白子鸞的性命,最終也隻好應了下來,讓丫鬟拿白布蒙了女人的身體,露出紅點處請薑太醫過目。
不料,當薑太醫看見那些紅點時,頓時驚呼出聲:“不得了,不得了,皇上,貴妃娘娘身上的這些傷口像是水蛭咬至,難怪貴妃娘娘的身子會一日比一日虛弱,血氣全無,原來竟是這般原委。”
“啪——”
君清陽的大掌狠狠拍上身的案台,手被木屑劃傷了竟也渾然不覺。
百裏月桐頓時也恍然大悟,水蛭不就是他們所說的螞蟥嗎?那東西可是個吸血鬼,聯想到白子鸞的傷處,最為密集的地方也就是脖頸之間,難道……
下一秒,百裏月桐靈光一動,瞬間找到了謎底,讓薑太醫背轉過身體,她則順勢扯下白子鸞頭下的枕頭,撕看開來順勢扔到帳幔外的地麵上。
君清陽還沒有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正想怪罪百裏月桐無理,眸光卻在瞥見落在地麵的枕頭時大驚失色,幾十條蠕動的小蟲在枕頭裏爬著,看上去好惡心。
“果真是水蛭,該死的東西!”君清陽咬牙怒喝了一聲,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還想責備百裏月桐的失禮,上前一腳踩過去,隻見水蛭肚裏的腥血全都噴到地麵上。
百裏月桐也頓時完全明白過來了,難怪自個兒會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兒,這枕頭裏的每一條水蛭恐怕吸血都吸得飽飽的吧。
眼下找到了白子鸞突然臥病不起的原因,君清陽的心情更糟了,顯然是有人經過精心算計想要謀害白子鸞,想想他每夜也睡在同一張床榻上,不禁心有餘悸。
“薑太醫,現在知道了病因,總有辦法可想了吧!”百裏月桐的眸光淡瞥向一旁的太醫:“據我所知,紅糖是吸引水蛭的好法子,至於如何滅了它們,這個就不用我來教你了吧!”
“是是是,老臣明白。”薑太醫也暗暗鬆了一口長氣,雖然白子鸞目前的身體很弱,可隻要找到了病根,這就好辦了。
君清陽的眸光不禁投望向床塌上的另一枕頭,僅僅一個眼神,床邊的丫鬟就已經伸手取下了那隻枕頭,交給帳幔外的侍衛撕了個粉碎,不想這隻枕頭竟是幹幹淨淨的,看來那幕後凶手倒是很清楚漫花宮內的細節,就連君清陽睡的是哪隻枕頭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