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你費這麼大的勁兒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為了讓君煜麟為孩子吃奶的事兒傷腦筋?你……上官沫,你今年到底幾歲?耍這樣的手段,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幼稚了嗎?”
“手段幼不幼稚,重要的是達到效果……這會兒四皇子最緊張的恐怕就是他的那個寶貝兒子。”上官沫嘴裏幽幽吐出這句話,慢慢咀嚼著四皇子三個字,語氣間不乏嘲諷之意。
“上官沫,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別拿繈褓中的孩子來出氣,你對四皇子有什麼怒氣就衝他撒去,孩子是無辜的。”百裏月桐一臉惱怒地瞪著男人,清冷的嗓音也隨之提高了八度,希望能將男人罵醒。
男人深邃的眸光倏然暗沉下去,神色冷峻,眸底幽暗的光芒忽閃忽閃,窗外的白雪映襯下有一種蕭瑟離索的味道。
雪下得越來越大,窗口逸入的冷氣不禁讓女人打了個寒顫,隻感覺一陣寒流由腳下直奔下腦門,隨著血液在身體裏飛竄蔓延。
“隨你怎麼說吧……總之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夜裏寒氣重,你也早點上床歇息,明日我會帶你去見青龍宮的兄弟們。”上官沫微微皺了皺眉頭,女人清冷淩厲的眸光令他的情緒莫名變得有些煩躁,丟下這句,男人頭也不回的推門走了出去。
百裏月桐站在原地,環抱的雙臂不禁緊了緊,夜裏的寒氣確實重,可是眼下她哪裏能睡得著,心裏滿滿裝著對孩子的惦念,不僅沒有重新回到床上,反倒走到窗邊朝外眺望,靜靜的觀察著外麵的景致。
群山連綿,雖然看不清細致的景色,百裏月桐卻能夠判斷出青龍宮所處之地必是深山之中,如果她就這樣冒然朝外闖,不清楚地理位置怕是會弄巧成拙。
可是,就算是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出於一位母親對繈褓中孩子的掛念,百裏月桐還是忍不住咬咬牙出了屋子,推開房門便感覺到一陣寒氣撲麵而來,白雪皚皚,完全陌生的感覺一時間讓她失去了方向感。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百裏月桐心裏暗暗告訴自己,她一定能夠找到出路,雖然身體冷得直打囉嗦,女人清澈澄淨的水眸依然不忘在這蒼茫一片中尋找著什麼,雖然沒有看見人影,可是素白一片的茫茫雪地裏留下的腳印卻是令女人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她對這裏的地形不熟悉,可是卻可以順著別人留下的腳印試著找找出口,心裏想著,百裏月桐已經邁步出了門,擔心一會兒自己的腳印會弄混淆,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踩著雪地裏其它人的腳步印往前,每一步都超出她的腿長,而且腳印都略顯深邃,由此可以判斷腳印的主人幾乎都是高大的男人。
皇天不負苦心人,約摸過了一兩個小時,百裏月桐借著皎潔雪夜和月光,在這塊陌生的地方似找到了出口,越發顯得小心翼翼的緊,隻是腿腳冷得變僵發麻,似已經不受她控製了,好不容易支持著力量,小手囉囉嗦嗦摸扶上冰冷的岩壁,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暴怒的戾氣低吼聲:“女人,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百裏月桐手腳冰涼,欲扭轉的脖子也變得不靈活了,如同機器人般哢哢哢的慢慢回頭,撞進男人那雙誨暗如深的怒眸中……
“就算你不送我走,我自己也能下山。”百裏月桐清冷的嗓音透著囉嗦的顫音,就算是快冷成了冰人兒,卻也依然堅持著那股倔強。
“恐怕還沒等下山,你就已經凍死在路上了。”上官沫低吼出聲,徹寒至骨的夜裏,男人的眸光深處卻是燃燒著熊熊烈火,似要噴出來將女人冰凍的身子點燃。
話音落下的同時,男人大步朝前,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凍得瑟瑟發抖的女人打橫抱起,男人溫暖的體溫仿若撲麵而來的三月春風,化解了女人寒凍的身體。
“我寧可凍死在路上,也不要留在這個鬼地方,我的兒子還等著我回去喂奶,你放我下來。”百裏月桐怒瞪著男人,囉囉嗦嗦的吼出聲來,雖然男人的懷抱很溫暖,可是百裏月桐依然奮力的欲掙脫出來,隻是她的腿腳和手臂早就凍得僵硬,半點也不聽使喚,隻能任由男人抱著她大步流星的朝她來時的路返回。
“夠了!”男人更大嗓門的吼了回去,眉頭緊鎖,咬咬牙,用力的甩出一句:“明天見過宮裏的兄弟後,就送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