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頓時讓白貴妃的臉色沉了下來,女人凝盯著她的水眸,一字一句的低沉道:“皇上已經答應今日早朝過後便來漫花宮見你,你說這個算不算是本宮的功勞?”
這倒真是個好消息,百裏月桐一直都希望能夠有機會和皇上麵對麵的再談一次,除了君煜麟,還有李副將,她不能讓枉死的人還跟著蒙受不白之冤,愧對李副將在天之靈。
“貴妃娘娘果然高明,臣妾先在這裏謝了。”百裏月桐象征性的帶著禮數微微福身,不過她的行禮卻遭來白貴妃一記冷眼,女人清冷的嗓音低沉逸出——
“不必謝本宮,本宮所做的一切並非為了你,你隻要做好自己的本份,能夠在皇上麵前一舉掰倒二皇子,不要讓本宮所做的一切付諸東流才是。”
百裏月桐聽得出白貴妃此刻的言語含槍夾棒,知道她是針對自己方才不遜的態度,不再吱聲說什麼,隻是她保持沉默並不表示貴妃娘娘的氣也跟著消了,隻聞白貴妃冷冰冰的聲音再度傳來:“二皇子那樣卑鄙無恥的小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難消本宮心頭之恨……”
望著她義憤填膺的憤然模樣,百裏月桐心裏有句話實在是不吐不快,於是凝望著白貴妃的水眸淡淡反問道:“貴妃娘娘,臣妾可否能問一個問題?”
“說……”白貴妃的聲音很冷,水眸直勾勾的凝望著百裏月桐的美眸,女人眸底清冷的光芒又平靜似水,讓她透不透她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臣妾一直想問,既然貴妃娘娘也知道二皇子的為人品性,當初為何卻又絞盡腦汁的要將白四小姐嫁給他呢?如果不是貴妃娘娘一意孤行,後麵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百裏月桐直白道,她的話無疑讓白貴妃臉色驟變,凝望著百裏月桐的杏眸透著嗜血的怒色。
“你……你這是故意拿話讓本宮心堵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請你現在就走,本宮的漫花宮不歡迎你,皇上那兒本宮也自會有解釋……”白貴妃氣得小臉慘白,虛弱的身子倚靠著長廊邊的朱柱才得以站穩,看著她這副模樣,百裏月桐心底還是有些不忍,後悔自己剛才的那番話說得確實重了點兒。
“貴妃娘娘請息怒,臣妾所言並非完全針對娘娘,隻是想到白四小姐一時忍不住……”百裏月桐秀眉微蹙,聲音依然平靜,淡淡道:“就算貴妃娘娘趕臣妾走,有些話臣妾也還是要說的,就算當初白四小姐真的沒有死,她嫁給二皇子也不會幸福,因為像二皇子那般鐵石心腸的男人,壓根兒就不懂得什麼是有愛。”
聞言,白貴妃杏眸劃過一抹複雜異色,也就在這個時候,漫花宮外突然傳來宮人尖銳的嗓音:“皇上駕到——”
百裏月桐心底不由暗暗慶幸,幸虧皇上來的還真是時候,白貴妃也沒有再說什麼,沒有堅持要趕百裏月桐離開漫花宮,而是和她一起恭迎君清陽的到來。
千年沉香老木雕刻而製的寬大椅榻上,君清陽斜倚在上麵,白貴妃則坐在男人身側溫柔體貼的為他按摩著長腿,充當丫鬟的角色,因為此時此刻偏殿內的丫鬟宮人全都被譴下去了,唯剩下他們一行三人。
聽完百裏月桐細細將另一個版本的故事敘述了一遍,男人深邃的瞳仁越來越暗,醇厚蒼勁的低沉嗓音緩緩逸出:“你確定老四是被老二陷害的?”
“臣妾在出事的堤壩查到血跡,還有澤身邊的雲副將也親眼看見四爺落水前白衣染上了血跡,顯然這其中隱藏著巨大的陰謀。臣妾那份手抄的畫卷想必父皇也已經請工匠仔細查看過了,那樣結構的建造原本就是沒有問題的,如果真的有問題,那肯定就是有人刻意為之。”
百裏月桐的話說到這兒,君清陽粗糲的大掌不知不覺中已經緊握成拳,並微微輕顫著,空氣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不難看出男人的內心同樣正飽受煎熬,好長時間,君清陽沙啞的嗓音再度逸出:“桐兒,你……還在尋找老四的下落嗎?”
“嗯。”百裏月桐點點頭,輕聲應道:“隻要一天沒有找到四爺的屍首,他就有可能還活在這世上,臣妾不會放棄尋找四爺的下落。”
“能娶到你,果真是老四的福氣,隻是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這個福份消受……”君清陽低沉沙啞的嗓音頓了頓,每說一個字都顯得是那麼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