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月桐的聲音很輕很淡,清澈澄淨的水眸直勾勾的盯著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化,隻見男人深邃的眸光亦錯綜複雜的變化著,時而似冥思苦想,時而似鬱悶煩躁,眉心緊鎖好一會兒突然甩甩頭,低沉道——
“本王現在隻想和玉兒過平靜的日子,其它什麼都不重要了。”
百裏月桐蹙了蹙眉,緩緩點頭,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淺笑,清柔出聲——
“如果這真的是四爺內心的真實想法,臣妾當然會尊重你的決定,隻是四爺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回宮給父皇母妃一個交待嗎?他們日思夜盼著四爺的消息,母妃以為四爺遇難還一度病倒了……”
“母妃病了?”
君煜麟微微一怔,言語間不乏擔憂,眉心也蹙得更加深邃。
“四爺如果真的關心她,就應該親自回去看看她老人家。還有……四爺弄痛臣妾了,請放開你的手!”
百裏月桐麵色看似平靜,心卻緊緊揪成一團,她不知道那個黑衣女子究竟對四爺做了什麼,隻知道當自己麵對男人的淡漠時,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心痛不已。
男人麵色劃過一抹不自然,緩緩放開女人的手:“待本王和玉兒商量之後再決定……”
百裏月桐輕蔑的語氣間透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四爺當真還是那個威風八麵,聲名顯赫的四皇子麼?怎麼如今就連上哪兒去這樣的小事兒也要和一個女人商議?”
男人幾乎連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因為玉兒從來不曾離開過這裏,本王擔心她去新的環境會不習慣。”
“四爺這是要帶著她一起回夏周國?嗬,還真是體貼入微!”
百裏月桐隻覺得心頭一涼,倏地站起身來,雖然一直努力抵製著心裏的情緒,可怒火還是不由自主的要從胸腔裏迸出來似的,她努力想拉回男人的心,可是男人卻口口聲聲都是那個玉兒,著實讓人火冒三丈。
“玉兒救過本王的命,她為了救本王差點連命都丟了,本王說過今生今生也會對她不離不棄!”君煜麟靜靜的凝對著女人的眸,一本正經的道。
“哼!四爺不也說過今生今生對臣妾不離不棄嗎?可是現在你不也移情別戀了嗎?男人的話又有幾句可信的……”百裏月桐淡淡輕蔑出聲,頓時讓君煜麟無語。
男人薄唇微啟,似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未說出口,咽了咽喉嚨,片刻的沉默後才低沉出聲:“這件事情是本王對不起你,本王可以補償。”
“四爺要拿什麼補償?萬貫家財和小世子?嗬,很好,相較於四爺曾經立下的那些山盟海誓,臣妾覺得還是銀子和孩子更靠譜,所以四爺的好意臣妾都收下了,隻希望這一回四爺說過的話能夠算數……還有,孩子的名字要改,依然叫阿離!”
百裏月桐丟下這句,氣衝衝的頭也不回上了樓,雨煙緊隨其後,原本以為今日四爺和王妃之間的關係會發生質的突破,可沒想到突是突破了,隻是和預料的結果是相反的,剛才聽見四爺口裏左一聲玉兒,又一聲玉兒,連她這個做奴婢的也快要噴火了,更何況是百裏月桐。
女人氣衝衝的上了樓,樓梯拐角處一道高大身影慵懶倚靠著牆麵,深邃幽暗的瞳仁直勾勾盯著百裏月桐,女人冷睨他一眼,丟下一句:“上官沫,咱們明天啟程回京!”
上官沫微微一怔,緊接著唇角勾起淡淡戲謔淺意:“怎麼又換了稱呼,不叫上官大哥了麼?”
男人戲謔的低沉嗓音亦透著絲絲笑意,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百裏月桐忍不住再次側眸白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心情說話,直直朝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上官沫不再言語,緊隨女人身後,直至跟著她走到客房門口,百裏月桐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回眸冷冷凝對上男人的眸,低沉道:“上官沫,你總跟著我做什麼?”
“你不是說明天要回京嗎?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上官沫凝望著女人的眸,戲謔的神色漸緩褪去,一本正經的反問道。
雨煙這個時候也跟了上來,看見主子和上官沫站在門口說話,小心翼翼的湊近前來,隻聽百裏月桐怒瞪著男人,低吼出聲:“改變主意是我的事兒,你管不著!”
丟下這句,女人推開房門進了屋,隻聞砰的一聲巨響,上官沫和雨煙都被關在了門外,男人順著感覺對視上雨煙的眸光,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莞爾一笑:“回京也好,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