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月桐微微一怔,不想上官沫果然是江湖萬事通,連這樣的消息也能被他打探到,其實他剛才所說的,也正是百裏月桐犯難之處。
當初拜入穀尊夫人門下時,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將來若要離穀將麵臨的是什麼,可當時一來迫於無奈,二來確實也沒有想過再離開,不想今日卻真的讓她麵臨了這一幕。
“別傻了,上官沫,你以為師父真的那麼好唬弄麼?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就說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就連我自己也不信,更何況是師父她老人家。咱們還是算了吧,還是讓我好好的和師父她老人家商量,等治好的娘的病,我就回穀。”
百裏月桐被男人的力道帶著一路前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道巍峨如山的偉岸背影,男人的步伐很堅定,拖著她的手,一副義無反顧的姿態,甚至讓百裏月桐有那麼一瞬間微微產生了錯覺,好似他真的就是那個能用生命嗬護她,一生一世待她的那個人。
一刹那,女人的心差點被蠱惑了,整個人也頓時淩亂在風中。
就在這時,男人突然回頭,透著銳利的眸光撞進女人淩亂的視線……
百裏月桐這一瞬間嚐試著想將柔荑從男人的大掌裏抽離,卻被男人下意識握得更緊,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女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觀察著她愈漸不自然的神色,突然低笑出聲:“不試試,你又怎知道穀尊夫人不好唬弄過去?”
百裏月桐一愣,怔怔的盯著男人唇角綻放的笑容,不難看出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可是,這抹笑容卻讓她更加迷惑了。
認識上官沫不是一兩天,可這一次的相見,男人似乎變了,和她記憶中的那個上官沫有很大的不同,若是細說,似乎也說不出來什麼,可感覺上真的有很大出入,難道真的僅僅是她多心了嗎?
“娘親,上官爹爹,你們在這兒玩什麼?”
阿離稚氣好聽的聲音從右側方傳來,那顆漂亮的小腦袋從杏樹後探出頭來,隔著林蔭小道,小家夥很快便踩踏著青石板奔了過來,嬌小的身影映襯著晨曦金色的暉芒,定格成一副美麗的畫卷。
“上官爹爹,你喜歡我娘親對不對,你是想和她玩親親嗎?”
“阿離!”百裏月桐幾乎咆哮出聲,她這個寶貝兒子向來都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她倒是可以忍受,隻是上官沫……
女人將柔荑從男人掌心抽離出來,有些窘迫地凝向他,臉突地爆紅,輕輕潤了潤嗓子,這才努力的解釋道:“上官沫,童言無忌,你別聽他胡言亂語。”
“阿離才沒有胡言亂語,上官爹爹,其實你真的想親我娘,對不對?”滿臉稚嫩的小子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一臉正色的凝望向上官沫,似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阿離真聰明!”上官沫盯著小娃兒渴望的眼神,意味深長的應聲道,聽似沒回答,卻似又回答了他的問題。
百裏月桐還未反應過來,阿離已經衝著她舉起了勝利的手型,得意的衝著女人笑笑,丟下一句:“娘親,你和上官爹爹繼續玩親親吧,阿離不打擾你們了。”
看著那小子一溜煙便沒了人影兒,百裏月桐秀眉緊蹙,側眸冷白了上官沫一眼,低冷道:“這孩子,都是讓人慣的,連你也這樣由著他……”
“他隻是個孩子,由他吧!”男人唇角噙著笑,絲絲淺淺:“現在去找你師父吧,她老人家還等著咱們呢!”
百裏月桐水眸閃過一絲狡黠精光,側睨男人一眼,幽幽道:“說的你好像真就什麼都知道似的,你怎知道我師父正等著咱們。”
男人笑而不語,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心裏卻是暗暗自嘲,他若真的能什麼都知道便就好了,也不必揣摩她的心思,一眼便能看穿她心底在想什麼。
無悔閣,穀尊夫人會客的廳堂裏,不等上官沫開口,婦人便先出聲了:“上官公子是打算要開始唬弄老身了嗎?”
這一聲問出,上官沫頓地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望著眼前的老婦,那雙泛著精光的岑冷水眸,似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冰冷。
不過被穀尊夫人先開口的這一句,頓時讓上官沫到了嘴邊的話卡在嗓子眼,一時間什麼也吐不出來,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百裏月桐幽幽出聲了:“看來師父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這一次桐兒必須回去一趟,待醫好了娘的病,便會速速回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