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月桐清澈的水眸淡淡撇開,不再看男人一眼,清冷出聲:“四爺怎麼說,那就怎麼做吧,民婦隻需要遵從四爺的吩咐便是了。”
凝望著女人的側麵輪廓,秀美的尖下巴讓男人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愣,莫名的熟悉感覺又湧了上來。
就在這時,姬玉兒付帳後也匆匆忙忙的跟了出來,細柔的嗓音傳來:“四爺,咱們現在是要去哪兒?剛才聽你們說……要去冰山,不會是真的吧?玉兒雖然不曾去過,倒也聽說過那裏地勢險峻,常年冰雪積結。”
“玉兒,如果你怕的話,還是先回京去等本王回來。”
君煜麟前思後想,還是覺得讓姬玉兒跟著不妥,分開這麼久好不容易再見,他可不希望女人再出什麼意外。
姬玉兒挽上男人的胳膊,含羞帶澀的撒起嬌來:“不,玉兒一定要跟著四爺。等四爺辦完了事兒,咱們再一起回京。”
百裏月桐視若無睹,充耳不聞,率先進了馬車,反正趕車的人不是她,阿離也隨娘親一同鑽進車裏。
隻聞馬車外的男人略顯無奈的歎了口氣,卻沒有再拒絕女人的意思,縱身躍上馬車,隨後轉身伸出大手,一把將姬玉兒拉拽上來。
“你進去休息,本王駕車。”君煜麟側眸睨向她,低沉出聲。
“為什麼是四爺駕車?四爺的身份何其尊貴……”
姬玉兒眸底閃過一抹驚詫,堂堂四皇子什麼時候成了車夫,剛才鑽進馬車的那個醜女人,她又是什麼身份,竟讓四爺在外麵駕車。
“夠了。進去吧……”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流露出一絲不耐,他總不可能把所有瑣事的細節都說給女人聽吧,語氣此刻也不免重了些。
姬玉兒眸底閃過一道精光,不再反駁男人的意思,乖巧順從的應了聲,便鑽進了馬車。
進入車內,姬玉兒的眸光首先便落上百裏月桐的臉上,她最急著想要弄清楚的便是這個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來頭?又為什麼會和君煜麟同行,還有……小世子看起來好像也和她特別親密,總是形影不離的黏著她似的。
“呃……這位姑娘該怎麼稱呼?我叫姬玉兒。”姬玉兒主動向女人打了招呼。
百裏月桐清冷的眸光淡睨她一眼,語氣淡漠:“叫我洛大夫就可以。”
“洛大夫,你……真是大夫?”
姬玉兒眸底閃過一抹疑色,看這女人如此清高的態度,難不成是位醫術十分了不得的大夫?隻是卻又讓人生疑,若真的醫術高妙,那為何連她自己的那張臉也不懂得修整一番,起碼可以弄些藥把胎跡除掉。
百裏月桐壓根兒就沒打算再理她,她已經回答過了她的問題,於是閉上眼睛假裝休憩,冷漠的態度讓姬玉兒顯得有些難堪,不過一旁的阿離卻是衝著女人莞爾一笑。
“玉兒姐姐是不相信我娘的醫術嗎?她可是最厲害的大夫……”阿離一臉得瑟的揚起下巴。
“娘?你說他是你娘?你……你不是小世子嗎?難道……你娘和四爺……”
姬玉兒隻覺得腦子一懵,她沒聽錯吧,這小娃兒管君煜麟叫爹,又管這醜婦叫娘,那也就是說阿離是四爺和這醜婦生的孩子?
“阿離不是四爺的兒子,他是民婦的兒子。”百裏月桐緊閉的雙眼悠然睜開,清澈眸光透著令人心顫的寒意,盯著姬玉兒的臉,一字一句無比清楚認真的吐出。
“他……不是四爺的兒子?那……那他為什麼要管四爺叫爹?”
姬玉兒隻覺得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這關係怎麼越聽著越感覺亂極了。
“四爺收了阿離當義子。”
阿離稚氣的聲音傳來,笑意盈盈的盯著姬玉兒的臉,突然壞笑出聲:“玉兒姐姐如果嫁給了四爺爹爹,那阿離以後要管你叫什麼呢?”
聞言,姬玉兒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勉強輕笑兩聲,百裏月桐麵無表情的閉上雙眼,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
眼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男人駕著馬車找了間客棧停靠下來,醇厚的嗓音向車內道:“今兒晚上就在這鎮裏歇一夜,明日一早再啟程。”
一行四人進了客棧,訂了三間房,阿離隨君煜麟住一間,百裏月桐和姬玉兒各一間。
夜色濃鬱,屋子裏寂靜的可怕,窗外大樹上似有人影攢動,發出沙沙聲響,百裏月桐警覺的從床榻上一躍而起,沿著牆邊向窗邊挪去,晚風吹拂,高高低低的樹木搖曳,陰影斑駁,落在地上仿若張牙舞爪的鬼魅。
“桐兒,是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從窗外傳來,熟悉的高大身影一躍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