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韓睿林心裏不願意再提及那件事情,卻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女人的問題,最後表露心跡——
“天真,事情已經過去快一年了,看在我們從小到大的情份,你就原諒我吧。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我心裏也一直忘不了你,隻要你一句話,我現在立馬就去跟爹娘說,如果你真容不下秋憐,我……我現在就休了她。”
“表哥,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不管怎麼說,秋憐她也為你誕下麟兒,現在她人還在月子裏,你就說出這種話來,難道就不怕受天下人不恥麼?”姚天真皺了皺眉頭,雖然此刻她更加能夠確定當初的事情確實是姚夫人和秋憐背地裏謀算好的,可是身為女人,聽說秋憐被男人冷落,如今還在做月子,丈夫就已經動了休妻的念頭,也不禁為她感到不值。
不知為何,闊別大半年後再見到睿林表哥,姚天真發現自己對他的感覺好像已經淡去,不會再有心跳加速,麵紅耳赤的小激動,也不再會因為男人深情的目光而感到心悸。
從韓府回去,姚天真就整個兒變了個似的,她知道木已成舟,自己不能改變什麼,她不會嫁給睿林表哥,但也不會原諒幕後操縱的那隻黑手,從那以後她便改口稱姚夫人為大娘,不再喊她娘,因為那婦人心底根本就沒有拿她當女兒看過,她都可以為了自己的侄女而犧牲自己的幸福,那若是為了她的兩個寶貝女兒,她豈不是更會將姚天真視為眼中釘麼?
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姚天真的思想卻有著超乎常人的成熟,她沒有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韓睿林,也沒有因此而在姚夫人麵前透露半點風聲,隻是改變了自己對姚夫人和她兩個寶貝女兒的態度,會故意捉弄年幼的兩個妹妹,讓她們害怕自己,不敢親近自己。
對於姚天真的轉變,姚夫人確實也很苦惱,她不知道為什麼姚天真會突然變得如此叛逆,總愛和自己頂嘴不說,且態度不恭,不過對於姚家大小姐這樣的轉變,也讓姚夫人有理由在姚大人麵前開始搬弄事非,母女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惡劣。
後來姚天真性子越來越古怪,成天往外跑,還舞起了刀劍,這事兒連姚大人也不禁頭痛起來,眼看著大女兒已經年芳二十,變成了老姑娘,還擔心她這一輩子就嫁不出去了。
百裏月桐清澈澄淨的水眸從姚天真臉上一掃而過,雖然姚夫人說得是淚眼婆娑,可不知為何她卻能夠感受到事情絕對不像姚夫人說的那麼簡單,眼前這位姚家大小姐,說起話來雖然不顧尊長,不留情麵,可是從骨子裏透出的不染纖塵的氣質,莫名讓百裏月桐產生一絲好感。
百裏月桐莞爾一笑,輕言細語道:“如果姚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已經過了及笄之齡,那姚大小姐的年紀肯定也應該不小了吧?看起來她比起下麵的兩個妹妹應該年長幾歲!”
“不瞞四王妃,老夫的這個長女……已經年芳二十了,成了待字閨中的老姑娘了,這事兒說到底……也都要怪老夫……”姚大人無意識間長長的歎了口氣,長女的終生大事始終是他心頭最放不下的事兒,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又顯得萬分無奈。
“姚大人何必沮喪,雙十年華,風華正茂,若說她是待字閨中的老姑娘,本妃倒還想說,她的年齡相較其它兩位小姐,倒是與上官公子更為般配。”百裏月桐莞爾一笑,這話不出頓時讓飯桌上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怔,特別是上官沫,原本一副看好戲的戲謔神色,頓時便黑沉了下來。
“姚夫人和姚大小姐家長裏短的說著他們的事兒,桐兒你怎麼又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來了?”上官沫深邃幽暗的鷹眸凝向女人,沒好氣的冷冷出聲。
男人這一出聲,頓時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回落到他身上,姚夫人眸底閃過一道精光,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上官沫剛才竟然是直呼四王妃閨名,這般親昵的稱呼……關係絕不可能像之前他講的那麼簡單。
同時,尚大人夫婦和幾位千金小姐自然也都感受到了其中異樣,百裏月桐不以為意,莞爾一笑淡淡道:“今兒原來就是給你相親的,隻是方才說著說著……竟偏題了。”
“對對對,四王妃說的對,咱們現在言歸正傳,回到正事兒上來。”姚夫人的反應倒是最快的,嘴角漾著諂媚阿諛的笑容,一邊敷衍著百裏月桐,一邊暗暗給女兒使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