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寶貝沒有?怎麼會看得上區區幾隻鳥?”百裏月桐莞爾一笑,語氣聽似不屑,眼神卻透著打探趣意。
“草民聽說,太後娘娘是個鳥癡,而皇上又是個孝子,就算皇上瞧不上這幾隻鳥,太後娘娘卻是一定會喜歡的。”那男人幹脆一咬牙,豁出去試試了。
“連太後娘娘喜歡鳥兒你都打聽清楚了,看來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就更能讓人確定你是有所企圖,說!”君煜麟一聲厲喝,驚得那男人腿一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我乃一介書生,是個文人,能有什麼企圖,頂多也不過是想博君一笑,龍顏大悅,指不定能謀個一官半職。”男人瘦弱欣長的身體突然又搖晃了兩下,看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百裏月桐秀眉不自覺蹙緊成團,這男人看起來似乎很虛弱。
“麟,他身體好像不太舒服,先讓他休息一夜,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百裏月桐說話的同時,突然眸光一亮,上前不由分說的一把抓上男人皓腕。
男人似有掙紮之意,一來是因為身體虛弱,二來是聽見百裏月桐善意的嗓音響起:“公子莫支,我替你號個脈,檢查一下你身體的情況。”
說著話,女人眼斂低垂,似在細細聆聽男人的脈跳心音,好一會兒過去,隻見女人水眸倏地閃過一抹異色,抬眸凝向瘦弱男子,驚詫出聲:“你有多久沒有進食了?”
“呃……我也不知道,反正近一個月來,一直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有人給口飯吃就有的吃,沒有給就餓著。”男人的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
“你……你手裏不是有鳥嗎?像藍色鳳鳥這般名貴的品種,就算是賣個百兩銀子,也不至於餓成這樣。”百裏月桐秀眉緊蹙,淩厲出聲,這男人還真是奇怪,寧可餓死也不願意賣掉一隻鳥,愈發印證了她心裏的猜測。
“這些鳥品種珍貴,豈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夠鑒賞的,在下也不屑於與他們討價還價。”
在士兵的攙扶下,男人被扶到了床榻前,百裏月桐揮揮手,示意下人們全都退下,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夫婦和這名陌生男子。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百裏月桐輕緩出聲,清冷的水眸閃爍著聰慧精光,靜候在她身旁的君煜麟此刻反倒安靜下來,看女人打算做什麼。
“在下馮士篆。”男人稍稍猶豫數秒後,還是回答了女人的話。
“馮公子,如果本妃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是夏周國人……”百裏月桐繼續道:“有些話本來想留到明日再說,再是細細想來,或許咱們還是打開天窗把話說亮了的好。”
她這話一出,男人臉上的表情果然一怔,馮士篆依然料不準女人接下來想說什麼,於是默不吱聲,等著女人先開口把話挑明。
“馮公子的布靴看上去好別致,不過這並非夏周國的款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曾有一位蓬萊國的故友穿過類似於這種前沿呈方口形狀的布靴,馮公子剛才也說了,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看來你從蓬萊國而來,已經趕了很久的路程。”百裏月桐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字句清晰,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我雖是個文人,卻意欲從商,這次從蓬萊國販貨回來的途中,一不小心遭遇了賊寇,搶走了所有的盤纏,才會落和如此落魄,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這雙布靴難道又有什麼問題嗎?”
“布靴當然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手腕上的這條紅繩紡織而成的扣心結,想必……這個應該是公子與哪位姑娘的定情信物吧?”百裏月桐說到這兒,唇角勾起一抹玩昧淺笑,話不必說明,男人應該也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指的是什麼了吧?
果然,馮士篆麵色驟變,百裏月桐的這句話似點到了他的要害,右手不由自主緊緊地覆上自己的左腕上,警惕的望著對麵的女人,虛弱的低沉嗓音帶著微微顫音:“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個在蓬萊國皇宮裏,長年負責打理照顧琳妃行宮裏那裏奇珍異鳥的人吧,隻是沒想到……竟然是個男人。”百裏月桐雲淡風輕出聲,今日在宮外看見男人手中鳥籠裏拎著的藍色鳳鳥時,她腦子裏就莫名迸發出一個驚人的想法,沒有想法還真的讓她給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