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寒曉最嚴重傷的是頭部,問題可大可小,從手術室出來後,她先被轉入重症監護室觀察。
幾個小時後,寒曉才開始有恢複意識的跡象。
她緩慢而艱難地睜開眼睛,視線裏一片模糊不清,定睛了許久,才看清上方那一團模糊的影子是誰。
她急於說話,微微張了張嘴,奈何唇瓣發幹喉嚨發緊,隻能發出一絲微弱的低吟。
這時,一隻溫暖厚實的大手輕輕覆蓋在她眼瞼上,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不要睜眼,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裏。”
這道聲音就如尋常往日那般,總在她最艱難時帶來極大的安全感,就宛如被注入一股安心的力量,讓她惶恐不安的內心慢慢平複了下來。
寒曉重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她意識是清醒的,身軀卻極度疲憊,頭疼頭脹,還伴隨著強烈的惡心嘔吐感,而且感覺渾身發疼,非常難受,她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
糟糕的身體狀況使她迫切需要休養生息。
很快,寒曉就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也許潛意識調動著身體的強烈需求,寒曉恢複得十分快速,在監護室待了兩天就轉了出來,緊接著就被轉入了醫療條件更好的蘇家醫院。
在她昏昏沉沉的這兩天,外麵事態也取得了進展。
當今是和諧的法治社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殺人這種事已經不多見了,警局那邊反應迅速,針對這起案件,立刻展開調查。
到了事發的第四天,寒曉的情況相對好了些,身上的疼痛感緩和不少,腦袋也不再渾渾噩噩,還能保持長時間的清醒。
不過頭部依然非常不舒服,強烈的撞擊造成了嚴重的腦震蕩,頭暈腦脹,惡心嘔吐,而且膝蓋傷得不輕,這讓她隻能整日臥床休養。
待寒曉情況稍微穩定下來,警察也曾陸續詢問過,雖然無法從她這裏拿到有價值的線索,但案情是有進展的。
根據案發現場的監控視頻和眾多目擊證人的口供,以及多方得出的線索,已經證實了這是一場蓄意謀殺,而且行凶者是一名身份不明的男性。
可寒曉所認識的人裏,根本沒有這樣的亡命之徒。
不久後,經過多方調查,警方已經可以確定為買凶殺人。
但想要揪出行凶者背後的人,顯然不是易事,這人非常狡猾謹慎,無論明裏暗裏,都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去調查,到目前還沒查出確鑿的線索。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讓對方這麼恨她,恨到要殺了她?
寒曉躺在病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腦震蕩的後遺症還挺嚴重的,盡管她意識清明,也沒有患什麼失憶症,但反應能力明顯比平時緩慢不少,而且隻要一回想車禍發生時的場景,她就腦仁發疼。
然而她腦子又是個閑不下來的,想不通的事總忍不住去想,這比以往更要耗費腦力,奈何她目前的身體狀態並不允許。
見到寒曉難受地雙手按住了包紮著的腦袋,這個動作直接刺激到江文康,他神情驟變,“怎麼了?是疼得厲害嗎?”
寒曉連忙出聲解釋,“沒事沒事,就是有些事暫時想不通。”
江文康麵色緩了緩,還是忍不住訓斥道:“不準再想了,腦袋都破個窟窿還不消停。”
雖然麵色難看,但他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小心地把寒曉摟在懷裏,就像抱著一個易碎品,溫熱的手掌撫慰般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前額。
寒曉靠在他懷裏緩緩舒了口氣,腦袋感覺舒服了不少,嘴裏飛快地應道:“好,我什麼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