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輪椅推著老爹在醫院的一個亭子邊轉了幾圈,太陽已經熱烈。有穿病號服的老者看著賀豐收推著老爹,就主動的打招呼“老哥,你是咋了?”
“沒有咋,快死了。”老爹陰著臉說。
“老哥,你不能這樣說,看你臉色挺好的,一定,沒有大病,不像我,肝癌,醫生說好了三年,不好了三個月。我都不怕,你怕啥?這是你兒子吧,多孝順。”
“哎,去年砸住腰了,在床上躺了幾個月,一分錢沒有掙,真不如死了,死了就不拖累幾個兒子了。”
“想開,老哥,現在醫療條件好,你是外傷,好治。有時候醫生的話不能全信,俺村一個老頭,十幾年前都說是肝硬化,要死了,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
兩個老頭聊著,老爹的眉頭逐漸舒展了。
這時候看見母親從外麵過來。手裏提著一個袋子。賀豐收過去接住說道:“你買的是啥,媽?”
“你爹想吃鹵肉,我給他買了十塊錢的。”
“俺爹血脂高,血壓高,醫生不讓吃這些。”
“你爹說,反正該死了,想吃啥你就吃啥。”
“你不要聽我爹的,他越來越邪性。讓我吃了吧。”賀豐收拿出那塊肥肉,一口就吞了下去。
“你就沒有吃過肉?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母親嗔怪到。
“豐收,這是誰啊?”身邊一個聲音說道。賀豐收回頭,不知道胖丫啥時候在身邊。
“這兩位是······”胖丫問道、
“這是我媽,這是俺爹,來看病的。”賀豐收吞吞吐吐的說。
“叔來看病來了,你也不給我說一聲。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胖丫怪到。
“這閨女是哪裏的?”母親問道。
“姨,俺是小王莊的,今天是和豐收一起來省城的,剛才我去辦了其他的事。豐收說有事,又不給我說啥事。你看我啥禮物都沒有帶。”
“豐收是一個傻家夥,他爹有病幾個月了,三裏五村的都知道,沒有必要隱瞞人家閨女。”
“是哩,誰家沒有一個難處,隻要聽醫生的話,慢慢就會好的。再說了,豐收也能掙錢,就是暫時有困難,豐收年輕,咬咬牙就過去了。”胖丫說。
“看人家閨女多通世理。俺家豐收和他爹一個脾氣。都是屬驢的,倔。”母親拉住胖丫的手說道。
“該吃飯了,上樓吧。”賀豐收說道,他覺得母親說話都有點變味了。
母親推著父親上樓。賀豐收問道:“找到王曉娜的父母沒有?”
“還沒有。”
“沒有你繼續找啊!跟著我幹什麼?”
“我正在找。,不是看見你在這裏嗎?就過來給你說幾句話。”
“話說完嗎?”
“說完了。”
“說完了就不要跟著我,繼續找去。”賀豐收陰著臉說道。
胖丫生氣的扭著屁股走了。
進了病房,母親問道:“那個閨女哩?”
“我讓她走了。”
“你咋讓她走了。鱉子,剛才你是不是吵她了?我都聽見了。”
“她有事要辦。”
“她有沒有事是她的事,你管那麼寬幹啥?我就聽見是你把她攆走了。多好的閨女,大大方方大大啦啦的。你看她的臉盤,看她的身段,哪一點配不上你?你都多大了,還不該找媳婦?準備打光棍?村裏有人家蓋著樓房都沒有人提親,咱家幾間破磚房,你還有兩個兄弟······”母親絮絮叨叨,胖丫的臉如滿月,腰嗎,腰倒是很有存在感,正符合他們那個年代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