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來,她幾乎要被自己心裏的魔障逼瘋了。
“四九……”她閉上眼,一行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你其實根本沒義務照顧我,你去江栩那吧,你喜歡她,別不承認,我知道的。”
“所以,那個“她”指的是二小姐?”四九問。
夏娜娜已經不願多說,“你走吧。”
“我一直很喜歡她。”四九說。
夏娜娜睜開眼,眼睫上掛著淚,“我知道。”
“你不知道。”四九抬手擦掉她眼睫上的淚,“夏文熙。”
夏娜娜怔怔地看著他。
他每次要嚴肅地說什麼的時候,總是這樣喊她的名字。
“不是你想的那樣。”四九看著夏娜娜,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又充滿了肅穆,“她是我的主子,是我的二小姐,一輩子都是,但她不是你。”
“是,我不是她,所以出了事,你第一反應是去救她。”夏娜娜吸了吸鼻子,“你知道的,危險來臨那一刻,才是考驗人性的時候,你別不承認,你那是條件反射,在你心裏,隻有江栩最重要。”
“你怎麼知道我第一反應不是救你?”四九問。
夏娜娜梗住,“因為……”
你一直喊二小姐,根本沒有喊我的名字。
四九拿起毛巾用水洗了一遍,輕輕擦拭她的臉頰,“我以為你們倆在一起。”
見夏娜娜低頭不說話,四九伸手慢慢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我在外麵不敢喊你的名字,怕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他說,“對不起,讓你誤會了,我對二小姐,沒有別的想法。”
夏娜娜聽到這個答案時,整個人有些發懵。
她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
釋然之後,她竟然分外地厭惡自己。
就算不是這個答案,四九是江栩的人,他之前的責任和義務就是保護江栩,哪怕是條件反射迫使他率先去救江栩,她也說不出半個不是,可她不僅為這種事消沉,甚至還為此種下心裏魔障,整整一個多月都徹夜難眠。
實在是可笑。
“以後,有什麼問題,當麵問我,好不好?”四九語帶安撫地說。
夏娜娜想起什麼似地問,“那你為什麼問我怎麼沒去找呂連城?”
“……”四九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我以為你還忘不掉他。”
“以為?”夏娜娜盯著他看,“那現在怎麼不以為了?”
四九伸手將她抱進懷裏,“對不起。”
夏娜娜目光垂在下方,看見他滴血的那隻手,驀地心疼起來,伸手主動環住了他,“為什麼道歉?”
四九卻是不答。
對不起,我不知道讓你傷心難過的人是我。
夏娜娜替四九包紮,問他怎麼受的傷。
四九指了指窗戶。
夏娜娜一邊泄憤似地使勁用棉球壓住他的傷口,一邊罵了聲,“活該!”
四九感覺不到疼似的,麵無表情。
夏娜娜清理完看到那一條蜈蚣長的傷口,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嘴裏忍不住道,“爬窗戶多危險啊,怎麼不小心一點?”
四九淺淺露出個笑。
他是個素來沒多少表情的人,突然露出個笑倒是讓夏娜娜挺意外,“你笑什麼?”
四九搖搖頭。
夏娜娜拿紗布纏在他嘴上,“說不說?”
四九隔著紗布親了她一下。
夏娜娜把紗布扔到沙發上,跨在四九身上,抱著他的腦袋和他接吻。
“我很想你……”
四九額頭覆著汗,他低頭看見夏娜娜捂著自己的雙眼,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把臉埋進枕頭裏,耳後根紅得厲害。他唇角高高揚著,那是夏娜娜從沒見過的笑容,幾乎算得上是開懷的笑了,可惜,夏娜娜沒能看到。
四九撥開枕頭,單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很用力地吻她。
唇齒相依間,夏娜娜似乎聽到了什麼,她怔怔地睜開眼,眼前朦朧一片,潮水般的愉悅湧來,她腦子裏煙花炸裂,餘韻悠長。
夏娜娜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她錯過了五頓飯,此刻餓得不行,聞到廚房裏傳來的香味時,她直接光著就走了出去。
四九趕緊去拉窗簾。
洗漱完後,夏娜娜直接坐在了飯桌上,拿起筷子就吃,四九給她倒了杯水,夏娜娜連吃了兩碗飯,又喝了一碗湯後,這才放下碗,擦了擦嘴。
“好看嗎?”她恢複了點精神,朝四九挑眉問。
四九沒說話,單手解了自己的衣服。
夏娜娜:“……”
他在床上永遠還穿著一件衣服,為的是不暴露自己的疤痕,但夏娜娜喜歡他那身疤痕,她喜歡用指尖輕輕描繪疤痕的形狀,更喜歡四九為此發紅的眼睛。
“繼續啊。”她挑釁地說。
四九迎著她的眸子,微微咬牙,把最後一件也脫了。
夏娜娜站了起來,目光肆意地盯著他的身體看。
他身上真的密密麻麻全是疤痕,夏娜娜伸手輕輕觸碰,剛碰到他的心口,就被四九攥住手抵在了餐桌上。
……
聞著空氣裏獨有的腥甜氣息,夏娜娜總算明白什麼叫荒淫無度。
四九把她放在沙發上後,就去收拾廚房,夏娜娜聽著他收拾東西的聲音,微微閉眼,再次睡了過去。
……
四九替夏娜娜退了房子,隨後帶她進了江栩入住的小區。
夏娜娜以為他過來是找江栩,結果,他卻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去。
“哎?我們去哪兒?”夏娜娜困惑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四九牽著她走到隔壁的一棟樓,就在二樓,但門牌上沒有201字樣,上麵掛著一個牌子,寫著: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