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絲毫不在意那些,誤會她曲解她的都是旁人,她絲毫不會介意那些流言蜚語。
縱使穆承胤之前就說過陳家嫻是他的親生女兒,但還是有長舌婦說三道四愣是說穆醫生是在給陳老師遮醜,說陳老師以前多浪蕩,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現在又勾引了穆醫生,穆醫生為了和她結婚,這才故意騙大家說陳家嫻是他女兒。
她們表麵祝福陳希和穆醫生,背地裏就開始編排她們什麼時候離婚。
所以陳希在這住了這麼久,沒有處得好的鄰居,因為她對人性理解的太透徹了,除了校長啞巴真心對待她們母女倆。
這個山村,其實沒有其他人歡迎她們的。
畢竟是外來人。
也畢竟因為她,發生了那樣一場大火。
酒過三巡,校長小老頭明顯喝多,穆承胤送他回住處,校長小老頭絮絮叨叨地說,“你們要好好的啊。”
“嗯。”穆承胤應聲,“會的會的。”
“千萬不能發生之前的事了。”校長已經大舌頭了。
“什麼事?”穆承胤架著他,踢開房間門,把他放在床上。
“剛來那會,陳老師漂亮,身子還沒顯,有人想……想強了她,她為了求救,不惜放火燒了屋子,自己都差點死在裏麵,後來被啞巴救了,啞巴又回去想把她的電腦拿回來,被火給燎了喉嚨……成了啞巴……”校長斷斷續續地說,“一個女人,不容易,她,真的不容易,你,你該好好對她……”
穆承胤沒想到當初那場大火竟然是這樣發生的。
“那個男人呢?”他問。
“哪個男人?”校長有些不清醒了。
“想欺負陳老師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可慘了。”校長喉嚨裏咕嚕幾聲,眼皮耷拉著說,“那家夥,第二天就被陳老師拿著刀砍了一刀,出去打工就再也沒回來了。”
“陳老師看著不聲不響的,氣性很大的,後來沒人敢惹她。”校長說著自言自語,“這樣好,這樣不受欺負。”
穆承胤拳頭緊緊握著,隨後衝校長說,“您休息吧,我走了。”
回到酒桌上,陳希正在和啞巴喝酒,兩人在打手勢,穆承胤看不懂,但是他站在遠處安靜地看了片刻。
他想過陳希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沒想到,孩子還沒出生,她就遭遇那種事。
陳希隔著距離看見穆承胤腮幫子緊繃,一雙眼赤紅,她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穆承胤一把抱住她,“對不起。”
酒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這裏民風還不是很開放,大家都不敢當眾摟摟抱抱的。
陳希掙了掙,沒掙開,穆承胤很用力地摟著她,“對不起。”
“你是不是醉了?”陳希問。
穆承胤鬆開她,忽而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力道很重地吻她。
酒桌上的村婦們又羞又臊地遮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去看,有人小聲罵,更多地是羨慕和嫉妒。
這一晚,穆承胤比任何時候都要狠,陳希嗓子都喊啞了,他依舊不放過她,他和她十指交纏,和她緊密相連。
好像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緩和他心裏巨大的悔恨。
一行人收拾行李回楊市時,穆承胤跟啞巴溝通了很久,他都不願意跟著一起去楊市,擺擺手急切地做手勢。
穆承胤沒辦法,隻能帶著陳希和陳家嫻跟他告別。
陳家嫻臨走前親了啞巴一下。
啞巴哭著揮手,“啊啊”地喊,似乎在說再見。
“我會回來看你的,我要給你養老的。”陳家嫻說。
啞巴搖頭又擺手,不停地打手勢。
陳家嫻哭著說,“他說不要我來,這裏不好,這裏的人都不好,走了就不要再來了。”
穆承胤揉了揉她的腦袋。
陳希走過去跟啞巴擁抱了一下,跟他比劃手勢,“我跟校長說好了,每個月給他錢,你吃飯去他那吃就好。”
啞巴想擺手,被陳希握住手,良久,他點點頭,“啊啊”兩聲,是同意的意思。
陳希叮囑完,和陳家嫻站在一起,最後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近十年的房子,隨後轉身跟在穆承胤身後走了。
校長帶著一群孩子們在路口歡送他們,陳家嫻不停地揮手,直到車子帶著他們駛出山腳下,再也看不到了,她才縮回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