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和她想象得一點都不一樣。
他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她惡劣地想把那張白紙染黑。
但不曾想,那張白紙主動要求她將他染黑。
而她,不忍心了。
“你會喜歡我的。”長安看著她說,“你害怕麵對這件事,所以不願意承認。”
韓菲兒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長安他說對了。
她遇到過很多男人,陪他們聊些在她看來毫無意義的感情,但是從沒有哪個男人,像他一樣,讓她產生這樣強烈的波動。
她心疼他。
會在做噩夢的時候緊緊抱住他。
她不願意承認她喜歡他。
因為他說對了。
她在害怕。
她害怕弄髒他。
但是後來,他們同居了。
因為,長安對她說,“趙小花,我們一起搬家吧。”
她第一次和韓東延以外的男人住在一起,這個男人和韓東延不一樣。
韓東延於她來說,是相依為命的家人。
而長安……是她喜歡的,男人。
同居的那段時間裏,她發現長安真正自閉的原因,她不知道怎麼安撫他,隻笨拙地問他想不想接吻。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她帶著他慢慢熟悉身邊的朋友,韓東延,莫思東。
在邀請莫老板過來吃飯時,長安第一次喝醉了。
那是她和他的第一次。
她以為隻有痛苦。
卻沒想到,她能從中得到快樂。
她想,或許是因為……她喜歡他。
很喜歡,很喜歡。
“趙小花……”
韓菲兒迷迷糊糊睜開眼,“嗯?怎麼了?”
“文光畢業典禮,你不是要參加的嗎?”長安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睡迷糊了?”
韓菲兒趕緊睜眼看了眼時間,“啊,怎麼不早點叫我?”
長安笑,“看你睡得特別香,好像做了個特別美的夢。”
韓菲兒爬起來往洗手間衝,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腳步,跑過來親了親長安的嘴唇,“是的,做了個很美的夢。”
長安露出個幹淨的笑容。
韓菲兒把手上的發圈摘下來,把他的長發攏了攏,給他紮了個朝天揪,最後捏了捏他的臉,“這樣可愛多了。”
長安跟在她身後到了洗手間,拿起梳子給她梳頭發,隨後熟練地拿起卷發棒替她卷發。
韓菲兒敷了片保濕麵膜,然後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長安頭也不抬,“你在看我?”
公孫文光已經十八歲了,長安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他的皮膚依舊蒼白,身形也依舊瘦削,怎麼補都長不了多少肉,但是氣色很好。
“我在想,待會去學校,文光他們同學,會不會以為你是他哥哥。”韓菲兒邊笑邊抬手壓著麵膜,“啊,麵膜要笑裂了。”
長安幫她卷好一邊頭發,給她理了理,隨後才說,“那你就是姐姐。”
“什麼嘛,我那麼老?我就不能是妹妹?”韓菲兒故意翻了個白眼。
女人到了一定年紀,就特別在意年紀。
但是韓菲兒保養得很好,她每次去學校參加家長會,都是裏麵最年輕最漂亮的一個,一群女人在結束家長會之後,都會熱情地過來跟她攀談,谘詢她是怎麼保養的。
“好的,小花妹妹。”長安認真地喊。
韓菲兒:“……”
公孫長安雖然十八歲,但今天是他的大學畢業典禮,更是他在國外拿完學位回來後無聊念的一所大學。
說是要體驗一下國內的大學水平,然後在大學生涯中,拿了十一個發明專利。
韓菲兒今天何止是去參加兒子的畢業典禮,簡直就是去炫耀的。
所以她今天穿上一身純金色晚禮服,挽著一身西裝的長安很有氣勢地出門了。
韓東延和莫老四今天也出門了。
參加安淘的畢業典禮。
對,梁嘉當初的約定真的做數了。
她讓安淘喊韓東延爸爸,安淘就認認真真喊了二十多年,從小到大,開家長會什麼都是韓東延去,為此,梁嘉還專門給安淘轉了學,專門轉到了悅城——方便韓東延開家長會。
安淘太本分了,也不打架,也不跟人吵架,就是毒舌了點,不經意間就能刺你一下,據說從小到大氣哭了好幾個女老師,也導致同學們不愛跟他玩。
因此……他的學校生活特別地安靜,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