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劍弼也是老狐狸了,思忖了片刻後,恭恭敬敬道:“玄天令何等尊重,屬下惶恐不安,特意送回玄天令並且請罪,請侯爺收回玄天令,寬恕趙家。”
趙劍弼不敢說喜歡,更不敢說不喜歡,這個回答倒算是滴水不漏。
“真是隻老狐狸。”
林玄真淡淡一笑,旋即說道:“進來吧。”
趙劍弼父子二人這才從地上起來,彎腰低頭,捧著玄天令走進宴會廳裏,不敢直視林玄真。
林玄真從趙劍弼手裏取回了玄天令,看了一眼侯金海,說道:“趙總督,你身後那位,是你的秘書吧?”
“回侯爺,他的確是我的秘書,他若對您有任何冒犯之處,屬下一定重罰!”
趙紫龍心中一慌,絕不會因為一個秘書而得罪林玄真。
“適才他說江南州,是趙家的天下,這話你怎麼看?”
林玄真的每一個問題,都讓趙家父子二人心驚膽戰。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便是因為君王喜怒無常,難以揣測,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林玄真如若不是君王,但此時在趙家父子眼裏,也如猛虎一樣,唯恐一句話回答得不好,招來殺身之禍。
侯金海聽到這話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這種話,平常在江南州說說沒什麼,但真要追究起來,便是大逆不道之話。
啪!
趙紫龍反手一巴掌抽在侯金海的臉上,把侯金海抽翻在地上。
“侯爺明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州乃是我唐國疆土。天下,是武帝陛下的天下,趙家深受皇恩,豈敢僭越。侯金海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話,罪不可恕!”
趙紫龍也聰明得很,不敢亂說話。
“他身為我的秘書,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我管教不嚴,也有責任。”
侯金海半邊臉腫了起來,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如今他的小命都在林玄真手裏掌握著,他更不敢開口出賣趙家父子,說這些話都是趙家父子平日裏說的。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唐國,是唐國子民的唐國。”
林玄真霍然起身,目光淩厲,宴會廳眾人頓時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這是真正的戰神之威,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威勢。
“若無百姓,何來天子?若無社稷,何來君主?爾等手握重權,卻濫用職權,目無法紀!”
林玄真這番話,擲地有聲,如洪鍾大呂,鏗鏘霸氣,在宴會廳裏回蕩著。
“這些人,都是江南州三司六部的重臣,可他們心中沒有國家,沒有百姓,他們眼裏隻有趙家。這些人到底是唐國的之臣,還是你趙家的家臣?”
眾人大汗淋漓,瑟瑟發抖,趙劍弼父子倆更是嚇得膽戰心驚。
其實這也不是江南州才有的現象,整個唐國都呈現這樣的情況。
封疆大吏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對管轄地的官員有任免權。
這樣一來,就造成了類似於趙家這樣的情況,在一州之地經營多年,根深蒂固,成了所謂的土皇帝。
林玄真更加清楚,要改變唐國如今的狀況,不是他一人之力,一下子就能辦到的。
唐國立國數百年,很多大家族根深蒂固,底蘊深厚,即便是皇室,也對這些大家族有些忌憚。
林玄真雖然手握百萬雄兵,實力更是獨步天下,但也並不能輕易所有的事。
況且唐國這種情況由來已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徹底改變唐國官場上的情況,需要一次巨大的改革變法。
林玄真是武臣,要做到這一切太難了。
“我等深受皇恩,卻辜負了皇恩,更辜負了唐國子民,還望侯爺給我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趙紫龍態度十分誠懇,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
“你們來之前,韓司長羅列了他們今日所犯的兩宗大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身為總督,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趙紫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韓正平等人。
“依律處置!”
趙紫龍語氣冷漠,此時為了保住趙家,他隻得放棄韓正平等人了。
雖然這對趙家來說也是巨大的損失,但這時候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