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內的人並不知道外麵的風風雨雨,隻光是雲嫿的情況,就足夠讓人焦頭爛額了。
雲嫿被震碎了筋脈肺腑,差點被擊碎靈台,幸好被玉簪護住了,否則回天乏術。
但如此重傷,對高階修士而言都棘手,更別說一個才煉氣初期的小弟子。
道隱長老不停地施術行針,溫和的靈力隨針尖入穴慢慢滲入雲嫿體內,祛除她體內暴虐的邪氣。
邪氣驅散後,重新行針封住她靈氣逸散的竅穴。
碎裂的筋脈肺腑,受損的靈台,除了服用丹藥,還得配合藥浴針灸。
直至她把淤血吐出,將筋脈、靈台修複,之後再服用生肌丹治愈破碎的肺腑。
泡藥浴時,全程藥液不能涼,藥力一耗盡須得立刻更換,還須輔以金針刺激竅穴。
所以此刻,雲嫿隻著一層裏衣,人事不知泡在藥液中,全身還紮著無數根金針。
道隱長老每十息便禦使金針刺入不同的竅穴,遠看就是隨著靈光閃爍,金針不停地在變換位置。
玄陵則在一旁控製著藥液溫度,藥力一盡,立刻換新的藥液進去。
而淩聿珩看著浴桶中人事不知,麵色慘白的雲嫿,恨不能以身代之。
可惜他此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默默地守在浴桶旁。
隨著藥液中藥力的吸收,身上金針不停地刺激竅穴,雲嫿身上蒸騰出熱氣。
一時已分辨不出到底是藥液的熱氣,還是雲嫿身上冒出的熱氣,隻餘一片隱約水霧。
更換了幾桶藥液之後,在藥液與金針的共同作用下,雲嫿吐了幾口淤血。
淤血吐盡之後,藥液、桶壁、地麵被雲嫿吐出的鮮血染紅,可當事人仍舊昏迷不醒。
這一番動作結束,已是一夜天明。
道隱長老又重新喂她服用了溫養靈台、筋脈的丹藥。
接下來隻需要繼續泡著藥液,每個時辰更換一次行針竅穴,直至雲嫿的靈台、筋脈修複。
道隱長老跟玄陵見雲嫿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也鬆了一口氣。
隻淩聿珩仍舊眼眶泛紅,不肯挪動半步。
道隱長老見之不忍:“她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接下繼續泡著藥液,輔以金針,直至靈台筋脈修複,再服用生肌丹即可,無須過於擔心。”
“玄景,你本就強行出關,須得服藥再行針調理,否則會傷及根本,有損道途。”
說完,便取了丹藥交給淩聿珩。
“謝道隱師伯。”無甚起伏的聲音從淩聿珩嘴裏傳出。
可淩聿珩接過丹藥便服下了,可是卻不肯去施針,更不願意離開雲嫿半步。
見狀,玄陵隻好勸說:“阿珩,你這樣讓小師妹知道了,隻會自責擔心你。我想她定不願見你如此。”
“當初我昏迷時,她也寸步不離的守著我,一直給我行針喂藥,可我能做的隻有陪著她了。”淩聿珩聞言木然道。
“她寸步不離照顧你,給你行針喂藥,是因為她能救你。可你拖著內傷守在這裏隻會讓她擔心,卻救不了她。”
“我想她定是不願見到一個一身內傷隱患的淩聿珩,否則當初就不會救你。”
“就算你要守,也應治好內傷再守,如若不然就是陷小師妹於不義!”玄陵說著語氣便重了幾分。
許是因為雲嫿情況暫時穩定了,淩聿珩也能稍稍放下心來,又或許是怕雲嫿知道了擔心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