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趕到醫院的時候,隻見司揚坐在急診室外麵的椅子上,頭低著,身上已經濕透。左辰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麵前,劈手拽著他的襯衫領子就把他揪了起來。
“她怎麼樣,你這個混蛋,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左辰的雙眼布滿血絲,一隻手早已緊握成拳。
司揚抬手推開了他,“這裏是醫院,別在這撒野。”
左辰剛要上前,隻見醫生走了出來,來不及想太多,兩個人奔了過去,“醫生,她怎麼樣?”司揚搶先開口。
“醫生,她到底怎麼樣?”
“幸虧送來的及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燒還沒退,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會兒會轉到普通病房,你們可以去看她。”
聽完醫生的話,司揚如釋重負。
“好好照顧她吧,我先走了。”說完,司揚轉身欲離開。
“站住。”左辰低吼道。
司揚站在原地,等著他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景斐還在病房裏,你現在就要一走了之麼?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血。難道你現在真的一點也不關心她了麼?”
“怎麼,你不是比誰都希望我遠離她麼,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我已經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現在你懂了麼?好好照顧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司揚的眼神瞬間黯然下去,左辰還想開口但是卻不知該說什麼。
是啊,他是最不希望看見他們在一起的人,可是今天他親眼目睹了景斐的心不在焉和滿目失望。原以為三年的時間,她已經複原,可是為什麼在見到他的一瞬間,還是將一切偽裝都撕裂。她的痛苦那麼明顯,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剛才自己要退縮,為什麼沒有跟在她的身邊,如果剛才他們在一起,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看著病床上她蒼白的臉,左辰幾乎要悔斷了腸子。這個女人這樣糟蹋自己,難倒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他也會痛麼。
左辰坐在病床前,抬手將她的頭發撥到耳邊,她動了動,蹙了下眉,似乎連睡夢中都在害怕什麼。順著她臉頰的曲線緩緩向下,不自覺的慢慢靠近,眼睛緊盯著她的唇瓣,眼看就要貼上,下一秒確是實實在在的下到了地獄。因為他聽見她的一聲低喃,“司揚。”雖然模糊可是那兩個字確像敲在了他的心裏,瞬間一片破碎。他的身體一僵,轉而向前一個吻落在她的眉間。
她的額頭還有些燙,他不時的就會跑去問護士,她什麼時候會退燒,導致護士看到他都有點怕怕的。
景斐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睜開眼的瞬間,麵前的一切都很陌生,想要開口卻發現口幹的可以。轉頭就看見沙發上的那個身影,左辰看見她醒了,趕忙走到她身邊。
“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左辰慢慢的扶起她。
景斐搖搖頭,抬手想要拿水杯,左辰連忙遞到她麵前。她隻是喝了一小口就開始咳嗽。左辰嚇到不行,伸手想要摁鈴,卻被她攔了下來。
“我沒事,我怎麼會在……這裏?”景斐示意他坐下。
“你昨天喝多了,然後淋了雨,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被晚點送來醫院,後果會嚴重。”左辰不知不覺抬高了音量。
“昨天——是你送我來醫院的。”景斐看向他。
“你以為還有誰。”左辰抬眼看著她。
“沒什麼。”景斐低聲應了一句。
左辰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你安心在醫院養病,醫生說你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景斐沒再說話,轉而望向窗外。
“能不能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良久,她聽見左辰說。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景斐依然望著窗外。
“好吧,那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好好休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左辰關上門,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聽見左辰關上了門,緩緩的景斐低下了頭,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滾出了眼眶。昨天那麼熟悉的懷抱裏,她知道那不是左辰。也曾想過就這樣一睡不起,如果時間可以停滯,是不是疼痛就會減少;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是不是現在站在她病床前的就會是司揚。
那個男人的決絕她昨天看在眼裏,感覺到心裏仿佛生出一個黑洞,深不見底,自己被推入了無底深淵,萬劫不複。
也許從此他們真的應該咫尺天涯,是她還看不清形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