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喪禮前兩日結束,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舉國為先皇之死哀慟,但是也壓不住新皇登基的喜氣。京城似乎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到處張燈結彩,慶祝登基大典。
皇宮上上下下全都被清整了一遍,換上了夜明軒的人,連皇家暗衛也供夜明軒差遣,晨光未醒,皇宮到處便已經是嚴密巡查的侍衛。
金鑾殿內,夜明軒身著明黃色龍袍,看著那一張高高在上的龍椅,曾經可望不可及,現在就近在眼前。
“還未祝賀三皇子……哦不,皇上!”陌長玉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夜明軒回過頭,身姿挺拔,麵容冷峻。
陌長玉眸光微閃,比起夜明瀾,夜明軒更像是天生的帝王。
足夠無情,也足夠狠戾。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雖是如此,但是陌長玉還是規規矩矩地向他行了禮。
如今夜明軒已是新君,身份與以往自然不同。
夜明軒也沒有躲避,十分平靜地受了他的禮。
“皇上。”白修之身著紅色朝服走了進來,清俊的麵容上帶著幾分恭敬,“文武百官皆已到位,轎攆已經備好,請皇上移步祭台。”
祭台是曆代君王祭祖祈福之處,與供奉的太廟不同。每一任帝王登基,都必須在祭台祭拜天帝,以受君權,而後再前往太廟祭拜先祖,禮節繁重,卻是步步不可省略。
夜明軒頷首,“走吧。”
陌長玉沒有跟過去,目光落在夜明軒身旁的白修之身上,眸中泛著精光。
身為夜明軒的幕僚,有些事情,他再清楚不過。
哪有什麼傳位遺詔?那封聖旨,是白修之仿造老皇帝的筆跡所寫,夜明軒為了成皇,無所不用其極。
陌長玉走出了金鑾殿,海棠衣袍被風吹起。
夜明軒既已登基,那麼離他的目的,又近了一步了。
鳳九離那邊,也在緊鑼密鼓地安排著。
雷霆軍昨夜到達了京城之外,鳳九離派了十三前去接應,以京城城門的防禦,想要攻破城門並不難,更何況現在京城內大部分兵力全都集中了皇宮,那裏才是最後的戰場。
夜明瀾坐在地牢之內,外麵隱隱還能聽到那些牢頭的聲音。
“今日新皇就要登基了,裏麵那個,估計離死也不遠了吧。”
另一個人冷笑,“他也不看看他幾斤幾兩,竟然還敢跟三皇子爭皇位。”
“日後要改口叫皇上了……不過我前兩日聽到了一件秘事,是我那位在宮裏當差的遠方表姑告訴我的。”
“什麼事?”
“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說出去……我聽說,先皇不是病死的,而是突然暴斃的。”
另一個獄卒驚得喊道:“真的假的?”
“不知道,除了新皇跟月貴妃他們,又沒有人看到先皇的遺體,包括裏麵那位……”
“是……是皇上害死的?”
“噓!這種你也敢說,不要命了!”那獄卒壓低聲音道:“你還記得笙嬪娘娘嗎?生下死胎被打入冷宮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