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故意留楚彥一命,他若是識相點,憑他那點頭腦,想安穩地度過餘生不是問題。
偏偏他要跟她作對,以為找上七殺堂,就能對付她了嗎?
寧淵殺了他們一名弟子,她勢必要他償命,而她殺了七殺堂的右護法,七殺堂也不會放過他們。
既然如此,那就光明正大地宣戰,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陌長玉看見鳳九離安安穩穩地吃飯,輕笑一聲,道:“你倒是心大,就不怕七殺堂的人殺過來嗎?”
鳳九離睨了他一眼,最近陌長玉在她麵前出現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了?
“靈霄宗跟七殺堂本來就勢同水火,我現在不過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罷了。”
“七殺堂的製度雖然慘無人道,但是不得不說,裏麵的弟子也都是個頂個的高手,若真要對抗,靈霄宗的弟子未必能贏。”
鳳九離看著他,雙眸微眯,“陌長老最近好像很閑?”
陌長玉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如此,就由陌長老負責操練弟子,放心,我會派星弋跟南野協助陌長老。”
陌長玉的臉頓時黑了。
“鳳九離!”陌長玉磨著牙,“你敢使喚我?”
鳳九離慢吞吞地咬了一口青菜,“我是宗主,你是長老,有什麼使喚不得的?”
陌長玉氣呼呼地扭頭就走。
這死女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
屋內隻剩下鳳九離一人,沒了那些瑣事煩身,沒了陌長玉拌嘴,她一個人吃著一桌飯菜,心情也驀然低落了下來。
她真的好想好想景子初啊。
明明答應過她,要陪著她一輩子,最後,一個個都食言了。
鳳九離低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
太子府,景子初昏迷了三天,醒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
封奕跟衛風也在外麵守了三天了,唯恐景子初趁他們不注意跑了。
此時封奕倚靠在柱子上,一臉惆悵,“唉,情愛害人啊。”
想起他自己,可不就是深受其害?
衛風抿著唇,“主子很愛夫人。”
封奕嗤笑一聲,語氣涼薄,“是啊,當初在南越,我也是親眼見過他們恩愛,可是衛風,景涼注定不是凡人,他身上背負著,不是隻有兒女情長。”
衛風沒有說話,封奕低聲道:“人間別久不成悲,再相愛的兩個人,到底敵不過生死之距,如今除了看開,他還能怎麼辦?”
衛風很不讚同封奕的話,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誰都可以理智地說,人已經死了,不管做什麼都徒勞。
但是有些感情,不是隨著死亡就會消散的。
景涼是,他也是。
屋內,門窗緊閉,景子初坐在地上,手中攥著一個香囊,喃喃道:“人間別久不成悲,可是鳳九離,你叫我如何忘了你?”
曾經他想要北梟,想要天下,想要為母後報仇,想要俯瞰眾生。
到頭來,其實他想要的,唯有那個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