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剛剛喝了藥,正在休息。你們是蘭鳶的家人,若是得空了,多進宮陪陪太子。”
魏蘭煙咬著下唇,哀求道:“臣女能否請求皇上,讓臣女能進宮照顧太子?姐姐就太子殿下這麼一個孩子,如今太子重傷,臣女實在放心不下。”
皇帝隻是思索片刻,便點點頭,道:“也罷,你便留在宮裏照顧涼兒,有你們陪著,太子心裏應該會好受一些。”
送走了皇帝,魏蘭煙一改方才的悲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走進殿內,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景涼,眸中劃過一絲惱恨。
她倒是沒想到,景涼的命這麼大,竟然沒被燒死。
不過聽說他現在容貌盡毀,眼睛也瞎了,就跟廢人沒什麼兩樣。
雖然魏蘭煙恨不得解決了景涼,但是這是在皇宮,還未站穩腳跟,她也不會愚蠢地做些什麼惹人懷疑。
皇後去世,而太子毀容重傷,最高興的莫過於後宮的那些女人了。
對江貴妃來說,這可是她入主東宮的大好機會,她必須為景逸掃清障礙,解決景涼。
尤其皇帝竟然還不肯放棄他,這讓江貴妃愈發下定決心要除去景涼。
起先隻是在景涼的藥裏動手腳,後來更是大膽,直接派人行刺他。
景涼渾身動彈不得,根本無力抵抗,好幾次險些喪命,而這也惹怒了皇帝,命人清查後宮,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這些人,都當朕是死的嗎?”
皇帝震怒地砸了茶盞,看著太醫在裏麵手忙腳亂地為景涼催吐,胸中的火氣正盛。
德海重新奉上了杯茶,低聲道:“皇上,對太子來說,如今皇上的寵愛,是堅固的護盾,也是最鋒利的長矛。”
皇帝若有所思。
景涼到底命不該絕,硬是撐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魏國公府的人早先還來過幾次,後來漸漸就不來了,而皇帝不知何故,也忙得無暇顧及他。
景涼如同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他的眼睛傷了,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景,身上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魏蘭煙美其名曰進宮照顧他,可照顧著照顧著,卻爬上了皇帝的床。
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亦是不可無後。皇帝擬旨封後的時候,德海曾問道:“皇上既知魏氏心懷不軌,為何要全了她的野心?”
能在激烈的奪嫡之中存活下來並且坐上皇位的皇帝,他怎麼看不透魏蘭煙的心思?
若非他的默許,魏蘭煙怎麼可能接近得了他?
“她是蘭鳶的妹妹,涼兒的姨母。她當皇後,至少還能照顧涼兒。”
蓋上玉璽,皇帝將聖旨隨手遞給德海。
“涼兒如何了?”
“殿下昨夜受了風寒,今早太醫去看的時候,人都燒迷糊了。”
皇帝冷著臉,“伺候的宮人呢?”
德海沒有說話。
皇帝既然假裝放棄了景涼,那些宮人又豈會盡心伺候?
“全都處置了,換一批聽話的過去。”
別說他有心保護景涼,便是他真的放棄他了,他也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