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貴妃對他的聲音充耳不聞,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外。
寢宮中,帝後聽見外麵的聲音,成元帝臉上露出了疲憊神色。
盡管已經預料到貴妃會如何做,可是現在見她這樣,他還是感到了心寒。
在於貴妃麵前絲毫不能開口說話的帝王仰躺在床上,皇後擔憂地看著他,聽他開口道:“為朕更衣吧。”
他該去上朝了。
在成元帝中風倒下後,蕭琮就負起了監國責任,主持朝堂事務,今日上早朝之前他匆匆進了宮,來到於貴妃的寢宮裏。
一進來,他就見到自己的舅舅平恩侯也在這裏,兩人神色中的凝重比起自己來不會少一分。
“王爺來了。”平恩侯一見他來,就已經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蕭璟在邊關的時候,蕭琮沒有下狠手,現在人要回來與他爭奪皇位了,他終於決定不再退讓下去。
蕭琮放慢了腳步,來到桌前,於貴妃對他說道:“坐下吧,琮兒。”
他坐下了,看向了母妃與舅舅:“蕭璟正在從邊關回來。”
平恩侯點了點頭:“他在邊關抓到了我們安排的人,識破了我們的計劃,為了不打草驚蛇才帶了一隊精銳輕車簡從地上路,將大部隊放在身後當成了障眼法。”
這一招成功迷惑了他們在邊關的眼線,現在蕭璟行進的路程比他們所預計的起碼要快一倍,可即便快一倍也好,他要抵達京城也還要幾日時間。
“不過,幾日時間足夠了。”平恩侯看向妹妹,說道,“陛下的兵符與我的兵符各能調動一半禁軍,哪怕隻有一半,幾日時間也足以將京中的一切掌控住。”
若是蕭璟帶著大軍回來,他們可能還需要忌憚,但是他卻是隻是帶著三千精銳回來。
三千精銳有什麼用?
“隻要在他回來之前,王爺登上皇位,便是名正言順。”平恩侯收回目光,看向蕭琮,“那樣的話,即便他是中宮嫡子,戰功赫赫,也不能欺君犯上,衝撞了王爺。”
於貴妃點頭:“眼下琮兒負監國之任,正是最好的時機。母妃剛剛去你父皇的寢宮看過了,他還是老樣子,隻是皇後與他說蕭璟很快就要回來的時候,他高興得幾乎就要開口說話了。”
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心中不忿,隔了片刻才繼續道,“你和蕭璟明明都是他的兒子,蕭璟從邊關回來他就高興,你在他身邊操持國務,在後方為前線做了這麼多事情,也不見得他替你想一想。”
自古以來帝王若不能上朝,都是太子行監國之責,可是眼下另一個兒子一回來,就要把她的皇兒手上的權力收回去,這樣誰是他真正看中的繼承人,誰是替代品,一目了然。
“此刻再說這些,已無益處。”平恩侯道,他看著蕭琮,對他說道,“王爺,如今正是最好的時候,不要再猶豫了。”
蕭琮緩緩地點頭:“我明白。”
“王爺明白就好。”平恩侯看向於貴妃,“今日早朝,我們就將這件事情定下。”
現在成元帝還纏綿病榻,蕭琮代理監國又一直做得很稱職,而且朝中大臣已經有一半站在他們這一邊。
歐陽昭明這幾日都不在朝中,正好給了他們機會,而寧王手中沒有什麼力量,就算站在他們的反對麵,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隻要拿到了讓位詔書,用傳國玉璽在上麵蓋了印,就是徹底坐實了這件事。”